江家在A市,盘根错节,地位斐然,几乎占据了A市产业的半壁江山。
江宴作为江氏独子,成江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在整个A市的商业圈,分量都是一顶一的重。
晚上八点,高级酒店的宴会厅装饰精美,灯光柔和,乐声高雅,名贵的红酒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穿梭,觥筹交错,不绝于耳。
江宴身高腿长,身着裁剪优良的高定西装,再加上英俊的样貌,站在人群中格外出挑。
各集团的高层目光频频落在他身上,都想跟这个年轻但成就斐然的男人搭上关系。
林志收回目光,轻轻给自己儿子使了个眼色。
林屿舟:“?”
“那个,江氏独子,江总江宴。”
他冲江宴的方向,抬抬下巴,给儿子示意,“听过这个名字吗?”
林屿舟晃着高脚杯里面的红酒,一边想事情一边摇头。
林志恨铁不成钢:“让你非在国外待着,天天不知道在干嘛,国内的形势都搞不懂!”
他在国外这么多年,他爸不闻不问,就当没他这个儿子,这次回来,竟然还带他来参加这个晚宴,太反常。
也是,即便是私生子,也有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子。难得的家里没有鸡飞狗跳,他爹可能也不想看到血亲无所事事。
但是没必要。
林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然道:“去,跟他搭两句话,对你以后有帮助。”
“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他爸推出去了。
不推还好,轻轻一推,本就快洒出来地红酒在稍微剧烈些的震荡下唰地一下洒出杯壁。
林屿舟连忙退后两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一滴酒都没见到。
正准备叫来服务员收拾一下,就感受到一股幽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抬头,一张英俊但皱眉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林屿舟:“……”还真有个倒霉蛋。
陆今安:“……”我还真是个倒霉蛋。
他被他爸强行扒出来参加晚宴不成,还出师不利,没走两步就被泼了一身酒。
林屿舟莫名有点想笑,因为陆今安的表情,蕴含太多情绪,整张脸写着“今日不宜出门”几个大字。
看到不是第一件倒霉事。
在心里默默笑了一番后,他开口:“抱歉。”
陆今安揪着衣服,满脸嫌弃。
他再次看了对方一眼,没从他的眼睛中看出歉意。
心情不好,不想过多纠缠。
“算了,没事。”
正欲转身离开,男人却拦住他,在他诧异的目光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递给他。
“正好带了。”男人嗓音慵懒,带着笑意,蛊惑好听。
伸手接过的时候,对方的指尖碰到他的,他敏锐的感受对方指腹上一层薄茧。
他也有,这是拿枪拿出来的。
陆今安不动声色地收起纸巾,转身后脸色却瞬间冷却。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服务员眼疾手快地收拾残局,林屿舟视线从男人背影上收回,指尖的余温仍在 ,那双吊儿郎当的桃花眼锐利几分,面色不变。
林志刚谈完一个合作回来,看到儿子仍然杵在那跟陆家那小儿子聊天,火蹭得就上来了。
林屿舟先他一步开口:“他是谁?”
“陆家那小儿子”林志越说越气,“也常年不着家。”
“也”不觉得有些嘲讽吗?他为什么不回来,他心里不清楚吗?
林屿舟有些心烦,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有点恍惚的意犹未尽。
想了一会,他问道:“他叫什么?”
“好像是陆今安。”
林志说完又准备训人,看到儿子表情不对,火气也生不起来了:“你怎么了。”
怎么会这么巧。
林屿舟心中猜疑重重,情绪翻涌,让他整个人显得慵懒又厌世。
他没有再想下去,冲着林志笑了一下,说:“没事。”
林志忧心忡忡:“你先回去吧。”
“嗯。”
林屿舟确实待不下去了。
这几天没有丝毫线索,还遇到一个可能同为军区的人。
军区的人来这干嘛,他坐在宾利后座,懒懒地眯起眼睛,想到头痛。
哦,他爹还跟他提了一句,那个陆今安跟江宴关系好像不错。
那江宴会不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集团继承人呢?
老大没找到,烂事一大堆。
不过好歹也算了线索,毕竟老大不可能落在普通人身上。
一定跟军区有着自己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从来都没敢向最坏的方向想,因为潜意识里不想发生。
姜之微聪明的不像人,绝对不会出事。
否则眼高于顶的他也不会心甘情愿认她做老大。
夜晚霓虹灯影影绰绰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闭上眼睛,压下满心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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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微躺在床上,太阳穴传来阵阵刺痛,一帧帧似是而非的碎片走马观灯似的闪过,她却拼凑不起这些碎片,越想越头痛。
睁开眼睛,目光聚焦在天花板上一点,她强行冷静下来,不去思考,刺痛才逐渐缓解。
她好像不记得很多东西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的记忆点是一阵刺痛,像针头刺入皮肤。
女孩心烦意乱,翻身拉住被子,强制关机。
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了,她没有出过门,最多就是到别墅的花园里走走,接触的人也只有那几个佣人。
因为是江宴安排的,佣人们豆自动将她归类为老板地人,照顾地液非常细心,每天都会嘘寒问暖。
然而姜之微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自己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侧脸干净柔和,但是心脏是空虚的。
她觉得自己缺点东西,可能是有事情没做完,可能是丧失了部分记忆力。
但是奇怪的是,她记得自己的名字,甚至还记得很笑的时候,父母抱着她嬉戏的画面,然而每每回忆到那个画面,都让她心脏刺痛,痛苦无比。
明明是美好的画面,为什么会痛苦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已经失去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当一个失去幸福的人回忆起过去的美好画面,再想起自己现在的冷清处境,又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姜之微翻动书页,不再逼自己思考。
初夏的傍晚,微风柔和地卷起过少女的发梢,拂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她坐在花苞绽放前,美的像一幅画。
身后不远处修剪草坪的园丁收起视线,将惊叹压回心底。
难怪,难怪这个女孩住在这个别墅。
他由衷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