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曲闻言，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这小姑娘单纯是为了体验怼人的快乐呢，既然是为了朋友，那她便教她一些技巧吧。
今日周夫人和方夫人都帮她和梁绮说话，权当回报一二了。
“那我们去外面，我教你。”
方虹惊喜：“真的？”
“真的。”
“师父！嘿嘿！”
林云曲：“不当你师父。”
方虹失落：“啊……”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着往外走，梁柳氏瞧着，脸上挂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欣慰。
周夫人走过来，见梁柳氏一直在看她们离开的身影，不由感叹。
“柳妹妹看来是极喜欢云曲这孩子了。”
梁柳氏回神，直言不讳：“确实喜欢，聪慧，正直，勇敢，还踏实，这样的孩子，我只遗憾认识得迟了。”
周夫人回想刚刚林云曲的一通表现，也颇为认同。
“瞧她通身气质，要不是皮肤有点黑，手也糙，瞧着就是个操劳的，还真是看不出来出身普通农户，若是个男孩儿，这头脑，这岁数，怕是已经建功立业了。”
方夫人也缓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佩服的笑。
“周姐姐说得在理，云曲这孩子生为姑娘，可惜了。”
梁柳氏笑着摇摇头。
“你们啊，小看她了，依她的性子，可不会这么想。我觉得要是她听到你们这么说，肯定会皱着眉头特别认真告诉你们，像这样……”
梁柳氏学着林云曲讲道理的样子，沉声，严肃。
“身为女子没错，性别不是原罪，若是自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都对自己没信心，还如何让别人尊重你。”
梁柳氏模仿林云曲的模样看得周夫人和方夫人一愣一愣的。
周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姐姐说的是，这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方夫人也跟着笑：“确实哦，这孩子想法通透，我家虹儿跟她在一块玩儿，说不得也能学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比现在傻不愣登的强。”
方夫人简直要为方虹愁死。
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生的哥哥姐姐都很正常。
偏偏就是这个小女儿，跟个散财童子似的。
动不动就给小伙伴送钱送铺子，要不是和她交好的都是有分寸的孩子，恐怕整个方家的家财都不够她败上两天！
梁柳氏盈盈笑着：“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孩子的，虹儿这孩子，我瞧着纯善，赤诚，也是难得的好孩子。”
“唉！”方夫人叹气，“好孩子是好孩子，可她好，又不代表别人也好，别人一忽悠就跟着跑了……”
几人凑在一块儿，话题一时半会儿离不开自家的孩子。
……
林云曲和梁绮带着众小姐来到小花园里的凉亭坐下。
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讲的话题五花八门。
约是在偏厅的时候被林云曲的一番言论打动，大多数人都想跟林云曲搭话。
林云曲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回应完这个，那个又投来殷切的目光。
梁绮就像个贴心的老仆人一样在一边默默给她添茶，偶尔给她喂点吃的。
梁绮举着东西放到林云曲嘴边的时候，林云曲低头就一口含进嘴里，接着跟大家闲聊。
明明没什么眼神和亲昵接触，愣是让大家看得脸红又羡慕。
“云曲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要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没关系的，就是有点好奇。”
一个梳着双丫髻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忐忑又害羞。
林云曲瞧着她尚且还带着些婴儿肥的白嫩嫩的脸颊，还有那充满小心翼翼的干净的小眼神，心生欢喜。
“你说。”
大家都看向小丫头，小丫头更加紧张了，连声音都有点发抖。
“那个，你和梁绮姐姐看起来感情好好，我是想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姑娘？是因为见到的公子都不好吗？”
“不是。”
林云曲摇头，表情带着认真。
“不是见到公子不好，只是没看对眼。”
“其实在遇见梁绮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最终可能会嫁一个像我叔父那样的有担当的男子，或者就这样一直找借口拖着，单身终老。直到和梁绮遇见，在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挑剔，只是还没碰上适合的人。”
小丫头皱眉，有些苦恼：“可是，要怎么确定自己遇见的人，哪一个才是适合的呢？”
林云曲无奈地笑，同时还有些忧愁。
犹豫了一下，在说和不说之间，选择了如实相告。
“遇到了就知道了，不合适的人，哪怕他再好，你也能看见他身上的一大堆毛病，或者总是无意识告诉自己他有多少优点。可要是遇上了合适的，她站在你跟前，你眼里就只有她，只有她这个人，心里能想到的，就是好好看看她，抱抱她，心里只会担心一件事。”
方虹迫不及待：“什么事？”
梁绮的声音适时插进来：“担心时间过得太快。”
每次在一块儿总觉得时间像是会飞一样，明明感觉什么都没做，就又到了离别的时候。
林云曲张着嘴，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梁绮挑眉：“心有灵犀？”
林云曲拿肩膀撞了她一下，转头看向小丫头：“对，就是她说的那样。”
小丫头已经被两人默契的样子迷了眼，忍不住捧着双颊不由得开始幻想，要是自己以后也找一个大姐姐会不会也能这么甜蜜这么幸福？
毕竟姑娘总比男子更贴心呢。
反正她们世家有钱，光陪嫁一辈子都用不完，两个人在一块儿，又不需要操心什么。
“要是我也能找到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
小丫头自言自语。
林云曲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忧愁果然没愁错。
不说，人家好奇，说不定会盲目模仿，害人害己。
说了……瞧眼下这姑娘的模样，也麻烦。
这种青春期懵懂的小孩就是难搞。
一上头就想乱来。
这是瞧着自己跟梁绮这样的新鲜，就开始想着跟自己一样？
“你是陈家镖局的家主的小女儿，陈明月对吗？”林云曲问小丫头。
没办法，人太多，有时候是真的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