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曲高兴的心一咯噔。
“奶奶，咋了？出什么事了？”
林云曲慌忙跑过去，蹲坐在张婆子膝前，着急询问。
张婆子又气又心疼，哽咽着告状：“不、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毁、毁了我们的菜，全、全没了……”
老太太每天都会回家背自己种的蔬菜去镇上给林云曲用，就为了省点成本。
哪里想到今日一回来，地里好几垄青翠欲滴的菜被人拔的拔，踩的踩，割的割，连一棵好的都没剩下。
老太太心疼得差点晕在地里。
好不容易回到家，就再也撑不住了。
林云曲听张婆子说完，心中气愤又无奈，只能轻轻拥抱着张婆子安慰。
“别气别气，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气伤了身子，反倒让人家更开心了。人家做这事不就是想看我们哭么？我们哭了，不就如了他们的意了么？”
“你伤心，我也要跟着伤心了。”
林云曲慢慢说着，试图让老太太把情绪缓下来。
年纪大了，最是忌讳情绪起伏过大，林云曲心中担心得不行。
这种事，哪能说不伤心就不伤心的。
道理张婆子都明白，就是心疼那一地的菜。
要是背给林云曲做成菜去卖，少说也得二三两银子呢！
这下，忙活了几个月，一个铜板都没回来，这叫张婆子怎么能不伤心。
林云曲早就料到自己做生意会有人捣乱，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明天还要出摊，眼下青菜却没了着落。
这就意味着，她今晚之前就得去定菜！
直接去菜市拿零售价太贵，就没赚头了。
林云曲轻轻拍着张婆子的后背。
“奶奶，不哭了啊，再哭它们也长不回去了，咱得往前看。家里没了菜，我们就得去跟人家订，忙着呢，要不然，明天也得跟着亏钱。”
张婆子一想，林云曲说的是，眼泪一擦，站起来。
“那我去村里问问看谁家卖菜，先拿一点。”
林云曲拉住她的手。
“不用，奶奶，咱不在村里拿菜。”
张婆子：“啊？”
不在村里拿，那要去哪里拿？
林云曲问：“奶奶知道是谁毁了我们的菜么？”
张婆子摇头。
“那奶奶从回来到现在，有人过来跟你说咱家的菜地毁了吗？”
张婆子还是摇头。
林云曲苦笑：“我们的菜地，不算偏僻，放牛的、上山的、巡地的都会从那里过，今天都过去大半天了，都没人过来说一声，你说，人家为什么不说？”
张婆子擦眼泪：“这我哪儿知道？”
“那奶奶知道人家为什么会做这种事吗？”
张婆子愤愤：“不就是见不得咱好过吗？”
“除此之外，就是希望我们跟他们买菜。”
“啊？”
林云曲慢慢跟张婆子解释。
“这种事，往常的话，早就有人跟咱说了，就算不说，村里也会有传言猜测是谁干的。”
“今儿什么声音都没有，无非就是在观望。原因也就那几个。”
“第一个，做坏事的人，他们都认识，不敢惹，只好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不敢惹的人是谁，这个不难猜吧？”
张婆子点头。
不敢惹，那不就是村长家或者跟村长有关系的么？
“第二个，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搞破坏的人是谁。这个时候谁家获益最大，谁嫌疑就最大。人家是觉得过来跟咱们说了，咱们要是顺手就跟他订菜，那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搞破坏的人，咱要是不跟他订菜，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不值当，所以就当不知道。”
“那……第三个呢？”张婆子追问。
“第三个，就是大家都不想咱过得好。以前我们过得不好，谁都可以欺负，谁心情不好都能拿我们出气。”
“后来因为婶婶，大家不敢乱来，有气就只能自己憋着。现在眼瞧着咱要起来了，怕我们有钱了也会跟他们一样，转头去欺负他们，所以不遗余力地要拽住我们，不让我们往上爬。”
林云曲一番分析，头头是道的。
张婆子原本没多想，一听林云曲这么说，心头都凉了。
“这些人这么能这样，我原以为他们也就是单纯嫉妒，没想到，心思这么深，想这么多，以为人人都跟他们一样没事专盯着人家怎么过日子吗？”
林云曲叹气：“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样。”
“奶奶，以后咱不在村里种地了，直接找货源跟人家订吧，你天天来回跑，也挺累的。现在就有这种事，以后估计种什么都会有人搞小动作，咱不浪费时间了。”
“好，听你安排。”
张婆子是个听劝的，也知道自己确实没长三头六臂，头头都能顾。
“成，那等会儿我们就回镇上，我去找人订菜，我接下来几天会比较忙，你把家里贵重的东西都带上，我们接下来就住镇上。”
“那家里的这些鸡鸭……”
先前因为忙顾不上，家里的猪已经卖掉了，这些日子，大的鸡鸭也都用掉了，还剩些小的，张婆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卖掉，舍不得，不卖，又顾不上。
林云曲一狠心：“卖掉吧，芸嫂子应该会收。”
张婆子再舍不得，也只能舍了。
就这样，林云曲只好再次光顾张动家。
芸娘正忙着给婆婆洗澡，见林云曲来，还有些疑惑。
林云曲将菜地被毁的事说了。
芸娘听得又是震惊又是气愤。
芸娘自己就是种菜为生的，最见不得人糟蹋青菜。
“这些人，这些人！真的是，缺了大德了都！是祖坟漏了角阴德阳德全都跑了还是出生的时候把良心当胎盘给扔了？走夜路也不怕摔了阴沟！”
芸娘骂骂咧咧的。
林云曲见她的震惊和气愤不似作假，便试探地问：“嫂嫂今天都没出去？”
芸娘那股气愤还没过去，想也不想地说：“没呢，今早到现在一直在家，今儿要给你伯娘洗澡，我瞧着阳光挺好，就想着顺便将被套衣裳的什么都洗洗，这不，还没忙完呢！”
林云曲看向院子里晾晒的床单蚊帐，确认芸娘确实没出去，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
不是知道了却不跟她说，林云曲放下心来，将来意跟芸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