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平常使用的食物、水、日用品、杂役工匠都要经过景仁宫、延禧宫门前的苍震门进出内宫。
延禧宫内的怡贵人被宫道上的声音吵的头疼欲裂。
往常也并未觉得这声音有多吵闹,今日不知怎得竟觉得十分厌烦。
桑儿心疼得看着自家小主,赶紧上去揉揉太阳穴。“小主,要不要叫个太医来瞧瞧,奴婢瞧着小主脸色都不太好。”
“无事,待会就要去请安了,哪里还等得及呢,说不定回来就好了。”看了看时辰,也不早了,虽然与景仁宫就隔着一条宫道,可总不能像昭懿妃似的总是踩着点到,人家宠冠后宫,自己又是哪个排面上的人物。
强撑着起来穿戴,正要走出延禧宫时却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小主!”
富察仪欣醒来时,看见皇后与嫔妃们都在。
她有些惊慌,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无法医治的病?
“你先好好躺着,不用请安了,你如今已有一月身孕,凡事都要注意些身体。”宜修赶紧喊桑儿给怡贵人盖好被子。
“我有了身孕?”富察仪欣有些恍惚,好似没听明白。
夏冬春看着她这副做作模样,很是不屑。“少装相了,平时走个路眼睛都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如今倒是装起柔弱来了。”
“现在的这些新人哪,眼里是越发瞧不上咱们老人了,如今怀了身孕,以后可怎生是好。”丽嫔上回在御花园里碰见怡贵人,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还不等她走近,这怡贵人抬脚就回了宫。
听着嫔妃们对怡贵人的怨念,她似乎都不需要挑拨了,凭着一己之力竟得罪了一半的嫔妃,也是稀奇。“行了,大家都是姐妹,如今要以皇嗣为重。要再如此不修口德,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夏冬春到了承乾宫依旧愤愤不平:“娘娘,您是不知道,刚进宫时这怡贵人还挺有礼,可后头不知是原形毕露还是因为皇上的恩宠,见天的喊我过去说话,嫔妾都没时间来给娘娘请安了。”
“你就不会不去?”安陵容正在侍弄着自己新得的花。
“官大一级压死人呀,嫔妾还是常在的时候倒还好,大家都没封号也没什么矛盾,如今大家都是贵人,她有封号我没有,可不就是挑软柿子捏吗!”夏冬春越想越气,除了被华妃收拾过,她什么时候受过委屈了。
安陵容听这话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哟,这是怎么了?夏贵人竟也聪明了。”
夏冬春嘿嘿一笑,左右瞧了瞧便走到安陵容身边低声说:“嫔妾父亲来信说,要多跟着娘娘学,在娘娘身边要少说话多做事,可这不让说话,岂不是得憋死人。”
“哟~这不是四季妹妹吗,跟花圃贴得这样近,是想施法让花儿提前进入春天吗。”如今已近年关,年世兰穿戴得是越发奢靡了,往常还会顾念一些皇上的颜面,如今是谁也管不着,想如何招摇就如何,花的又不是宫里的银子。
夏冬春听这一声四季,就气得直跳脚,如今自家娘娘跟年妃的关系愈发好,她也不怕年妃了。“不许你叫我四季!!!”
“你可别逗她了,瞧这小脸都气红了。行了,咱进去吃些点心吧,我最近又收了不少的方子,从前都未见过呢。”安陵容在殿中洗了手,便拉着两人上了炕桌。
年世兰吃着肉松饼:“这四季妹妹是越发不禁逗了。”
夏冬春理都不理她,接着吃包着奶油的古代版泡芙。
“你今日穿得真美,走在雪中十分耀眼。”主要是那头上的点翠愈发多了,也不嫌重。
年世兰得意的抚了抚鬓边的流苏:“我早就发现你总爱看我的点翠了,你若是喜欢我让哥哥给你做一套。”
“这么重的东西,我真怕把脖子压弯了,你自己收好吧,我这有块料子特别适合你,光线照在上头能看见流光呢。”
“浮光锦?”这昭懿妃是何眼光,年世兰无声拒绝。
安陵容真是觉得她不识好人心:“怎么可能是那等子俗物,缝在大氅上走动时宛如水面波光粼粼,质地轻薄,夏日在寝殿里穿再舒服不过了。”
现代产物怎么可能比不上这浮光锦,她上回突发奇想的想用现代布料做套衣裳,无意间看到了这幻色雪纺,不就是自己现代时穿的睡衣料子吗。
这清朝大氅的配色实在是难看,跟披着一张棉被似的,拆了面料剩个皮毛又不好看,用这幻色雪纺顺眼多了。
两人各带着几匹几色的幻色雪纺回了宫,安陵容抱着朝和在躺椅上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