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还带着些微稚气的少年,她勾了勾唇,虽说在宫门未曾及冠就不算成年,但他到底也已经十九岁。
她并不觉得对宫远徵下手有什么好羞耻的,真要按照年龄算来,这具身体也就大了他两岁罢了。
至于对上官浅说的十八岁,也不是假话,女人年年十八岁,她倒也没骗上官浅。
她的目光实在炽热,也实在坦荡,毫不遮掩,明明白白地将自己对他的兴趣袒露出来,宫远徵眉头紧了又紧。
从昨夜第一次对视开始,他就直觉这个女子,肯定不是个安分的人,但到底是如何不安分,他却想不出来。
他觉得这个女子迷人又危险,带着一种未知的目的,来到宫门,可又在她身上,感受不到对宫门的恶意。
他苦思一夜,依旧找不到答案,第二天纠结许久,才决定亲自来女客院落试探。
宫远徵抬起眼皮向着她看去,就见她慵懒舒适的斜躺在榻上,曲起来的一条腿,半截都悬在榻外,一晃一晃好不惬意。
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倏地移开了眼睛,眸中尽是震惊,还带着点恼怒,他大声斥道:
“你一个女子,居然在男子面前不穿里衣,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要怎么写!”
淳于意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视线往下移去,压根没发现什么不对。
直到他提到里衣,她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整理了下裙摆,将白皙滑嫩的小腿和脚丫遮住,她嘴上讥讽道:
“徵公子这话可真没道理,这是我的房间,你管我在自己的私人领地里怎么样,你才是那个外人好吗!”
“……”宫远徵气得眼眶都红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来,憋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是我家!”
“嗤——”她坐起身来,“你家在徵宫,可不在女客院落,徵公子亲自来送药,莫非是真的喜欢我吗?”
“女人真是喜欢胡搅蛮缠!”他反唇对呛。
动不动就扯到喜欢上面去,他心中不由冷笑,虽没试探到她具体的目的,但起码知道了,她想留在宫门。
留在宫门……宫远徵恍惚了一瞬,若是她对宫门没有恶意,没有不利于宫门的目的,他给她这个机会又何妨……
感受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禁失了神地在心中想着,这个女子好像跟别的新娘都很不一样。
他生在研发毒药的徵宫,身边也无一位年长的长辈能够给他依靠,他靠着本能与直觉,亲身试药。
就看徵宫在宫门不可或缺的地位,就能知道他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他靠着直觉走到如今,这一次应该也不会出错。
如果没有出错,难道她真的对宫门没有恶意吗?他有些茫然,第一次对自己的超强直觉产生了质疑。
他实在是站在阴影里沉默了太久,淳于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表情变了又变,这小孩莫不是在脑补什么吧?
她光着脚走了过去,芊芊细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站在一边发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