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允轻甩长鞭,勾住尾部收起。
血红色的眼眸平淡的看了眼还在滋啦喷血的尸体,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去。
刚才被打的晕头转向的女子清醒后,先是慌张的把自己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抬头瞧着少女越走越近。
不由轻轻的闭住了呼吸,少女穿着一件轻柔简约的红色滚金色纹边的衣裙,腰间束着金色的腰封,眉心画着一抹鲜红的珠链。
她手持银鞭,神色淡然。
少女非常的美丽,美丽到仿若不似人间之物。
滋,滋…
滴,滴滴滴滴。
像是流水声般,女子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
瞳孔紧缩,看着那无头尸体。
下一秒便是尖叫,挪动着身子疯狂往后退。
是了,是了。
世上怎么会有红发红眼的人类,还有她那眉心明显透露着诡异的珠链印记!
“怪,怪物!”
伴随着恐怖与尖叫,女子从少女旁边跑过,在距离门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眼睛闪过希望。
然而下一秒,女子的胸口被刺穿。
邢允皱了下眉,微微直起了身子把原先想要递给女子的手帕收入红色的袖中。
转身看去。
拥有一头银色长发,穿着同色和服的女人刺穿了正要逃跑的女子。
在女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银发女人勾起残忍的微笑,转动了一下刺入女子体内的手。
啪。
长鞭带着锐锋的攻击,银发女人的手臂断在了女子的体内。
银发女人看着自己的断臂,挑了挑眉。
战斗一触即发,原先险些被侵犯的女子倒在了血泊中,永久的闭上了双眼。
黑夜中。
她们飞身来到屋顶。
“虽然一直没有打过,但是邢允,你打的赢我吗?”银发女人玩味的勾了勾唇,轻轻活动了下冒血的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臂生长了出来。
邢允握着长鞭,平淡的看着她生长完毕。
“打不打的赢,不是得打过才知道吗,绮奈。”
两道身影一个交错,已是数个来回,当她们再次停下时,邢允垂眸看着大腿上的刀痕。
哒。
是手指轻弹刀刃发出的声音。
“话说,我们一家人口虽多,但好像用刀的只有我一个哦。”绮奈温柔的抚摸着长刀,勾唇间,脸上不由带着一丝媚色。
“呵。”邢允低笑,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郁色。
挥动着长鞭,左边,右边。
她的攻击不是为了伤害到绮奈,而是为了折断她那及其碍眼的刀。
绮奈轻易躲开长鞭的攻击,在落于另外一个屋顶时,一把握住了追随着自己而来的鞭子。
右手用力,把刀扔了出去,稳稳刺入下方的地面上。
“呐,知道你一直以来都看泪不顺眼,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哦,放弃痕,去折断我的泪。”绮奈脸上带着笑,但是她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恶意。
握着鞭子的手越发用力,是折断刀还是放弃银鞭呢,她可是等着邢允的选择呢。
邢允扫了眼地上的刀,又看了看绮奈玩弄的神情。
轻扯了下唇角。
一个眨眼间,邢允来到了绮奈的面前,在她有些吃惊的神色下,把原本人形态的手变得锋利,刺穿了绮奈的胸口。
在她受伤的一瞬间,邢允抽回了自己的银鞭,转身往下奔去。
然而刚落地,她便看见原本刺入地中的刀不见了。
“我倒是小看你了。”绮奈轻咳一声吐了口血。
胸口的伤口愈合,再次被伤到的绮奈有些愤怒。
她手握长刀,眼眸微眯。
“我要认真了哦。”
从这一刻开始,战斗才是真正开始。
轰轰声不断。
劫掠的贼匪们想要查看情况,但仅是一个照面被被取走了性命。
这下,贼匪们一拥而散,而躲过贼匪劫掠的村民们缩在各自屋中,祈祷着这场无妄之灾快些结束。
上面的打斗很激烈,从绮奈认真的那一刻起,邢允一直都处于下风。
艰难应对,身上伤口不断。
再到被猛地击飞撞碎房屋,整个人被埋在屋子之下。
狼狈的趴在地上,看着掉落旁边的银鞭,她伸手想要去拿。
手被狠狠踩住,绮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旁。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如此弱的你,根本就不配拥有痕。”绮奈拿着刀,在邢允的红眸注视下,没有一丝犹豫的砍下了她的脑袋。
-
那田蜘蛛山。
绮奈心情愉悦的走在树林中,在经过妈妈所在之处时,来到妈妈的身旁。
“妈妈,只能操控这么点蛛线的话,是很容易被人类入侵的哦。”绮奈贴近妈妈,笑眯眯的说道。
被称之为妈妈的鬼被吓了一跳,眼眸有一瞬间变红。
滋。
妈妈的脖子处出现了数道抓痕,鲜血一涌而出。
绮奈勾勾唇,“妈妈,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哦,如果被累知道你又无法维持现在的模样,累可是会生气的哦。”
“绮,绮奈,你,你刚才在山下砍下了小允的脑袋,累,累叫你现在过去。”妈妈的声音微颤,就算被伤到也不敢生怒。
“哎,这是什么值得重视的事嘛,她又不是家人,杀掉她也没什么关系吧,”绮奈抱怨的一下,在妈妈剧烈的颤抖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
身影消失前她还留下了一句话。
“妈妈,你可要在加把劲啊,不然迟早会被干掉的呢。”
悬浮在空中的木屋,绮奈还未进入便被无形的阻拦给隔绝在外。
“累,我回来了哦。”绮奈大声的叫声。
木屋的门被打开,拥有着一头银发,薄荷绿睫毛的幼童出现在了绮奈的视野中。
看着这幅幼童模样,绮奈双手捧着脸,尖叫道:“哎呀哎呀,这么久以来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累这副模样,虽然不知道累为何总会变成大人…”
咔。
手指,脸颊,脑袋。
如同被切块般分离。
绮奈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瞪大着同样拥有薄荷绿睫毛的眼眸。
她呆呆的看着上面无表情的累,满是不解。
“姐姐就该遵守姐姐的职责,这一击是惩罚你对家人动手了。”累垂眸,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情绪。
绮奈眨眼,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
抱起自己的脑袋,急切的说道:“可是累不是说过吗,邢允她不是家人!”
啪。
累的双手微动,蛛线把绮奈的脑袋一劈为二。
“你在质疑我的话?”
绮奈动了动半张嘴,发不出声音,她用双手把自己被劈成两半的脑袋合上,愈合完毕后,能见的只有累要离去的背影。
“累!!!”她大声的尖叫,声音之大让林中的鸟雀一拥而起。
累脚步微停,目光斜视。
淡淡开口道:“这是你对妈妈伤害所做的惩罚。”
累的身影彻底消失,想到他可能去的某个地方,绮奈恨得咬咬牙。
借口,分明就是借口。
什么家人之间不能互相伤害,平日里爸爸没也少打妈妈啊,这些你不都是纵容的吗!!!
绮奈气死了,她要气疯了。
在脑海中呼唤着系统。
“给我,给我更强的力量,我就不相信我怎样都比不过邢允!”
【唔,你只需要完成你的任务,成功的陪在下弦伍的身边共同死亡不就行了,你一直去跟一个纸片人争什么?】系统很无奈。
来到这个世界是一个意外,也不知道系统库出现了什么错乱,一个漩涡把它卷入了这个世界,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天道清理,可谁知道这个世界竟然已经规避掉了天道。
没有攻略,没有任务,它是无法回去的,所以随便挑了个寄主,发布任务。
要说这个宿主吧,能力倒是不错的,它只不过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bug,她就锻炼的非常强了。
只可惜脑袋不太好使,非要去跟一个纸片人计较。
“什么纸片人!剧情里可没有邢允的存在,我怀疑她就是另外一个携带系统的人!”绮奈肯定的说道。
她可是鬼灭的深度爱好者,尤其喜爱那田蜘蛛山这篇。
在这剧情中,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剧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虽穿成了蜘蛛山的炮灰姐姐,但好歹是剧情中的人物,而邢允,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就算有,她也不应该存在于那田蜘蛛山!
【我也说过了,她身上并没有系统!】系统烦都要烦死了。
它是知道这个世界可能有另外个系统,那个系统提前规避掉了天道,所以它才会没有被清除。
一开始它也以为在邢允的身上,可是它连接过,并没有
对于宿主这般坚定的怀疑,它只能说是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真是,太差劲了!
另一边。
一个红色的身影跪坐在铜镜面前,她手拿木梳,动作轻柔的给铜镜前的脑袋梳着发。
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阵风吹过。
邢允的木梳被修长的手接过。
放在铜镜前的脑袋微转,入眼的先是对方白色的和服,再往上是一头漂亮的银丝,还有眉上,眼下印有珠链的一张冷峻的脸。
“累,你怎么来了。”邢允有些奇怪的问道。
她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按回去,但是他的速度更快。
单手捧起她的脑袋,放在腿上认真的给她梳着变短的头发。
邢允眨了眨,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所以清了清嗓子想要打开话题道:“不是说幼童的形象会让你比较舒适么?”
邢允想了想,好像大多时候累都是保持幼童的形象,唯独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出现少有的大人模样。
“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方便。”累的声音低沉,给她梳完头发后,亲手把她的头给按了上去。
扭动了下,调整方向。
放下木梳,宽大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被砍了脑袋?”
额。
邢允觉得有些尴尬啊。
但在累的注视下,她老实的点点头。
“一直以来都知道绮奈很强,但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强,我在她手上好像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呢。”
她以往只是听蜘蛛山的其他鬼说,绮奈是他们中最强的一个,但是她并未亲眼见过绮奈战斗。
不过经过那一战,她大概多少明白了对方的实力。
“嗯。”累认同的点点头。
咬破自己的食指,放在邢允的唇边。
“啊?”邢允偏过头想要避开,但是却被累扣住了下颌。
不容拒绝的,鲜血的味道充斥口腔。
邢允有些不太适应的皱了皱眉,但是这一点血暂时缓解了一下她的饥饿感。
“你在山下,想要救那个人类?”感觉差不多了,他把自己的手抽出,轻捻了一下后问道。
救人类?
邢允舔着唇想了想。
白皙的肤色,男人邪恶的手。
啊,她想起来了。
“没有啊,只是刚好经过的时候,发现那个人类要对女性做些不太好的事情呢。”邢允皱了皱鼻子。
想到自己在帮助那个女子后,那女子的惊慌失措逃跑被绮奈杀掉。
邢允有些郁闷。
“不太好的事?”累抬了抬眼,想到某件事后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凉意。
“嗯嗯。”邢允用力的点点头。
累静静的看着邢允一会,确定她并未受这件事影响后才收回了视线。
然后他说道:“既然打不赢绮奈,以后就不要和她打了,鬼与鬼之间的战斗虽然不能取走对方的性命,但…”
他抬起修长又白皙的手轻触了下她的脖子。
“被砍掉脑袋,很痛吧。”
邢允觉得被触摸的地方有些痒,想伸手去抓,却刚好碰到了累的手。
那没有温度的凉意与不小心的触碰让她一惊,连忙把手放在心口,轻轻握拳。
“嗯?”
她有些过激的反应让累抬了抬眼,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嗯嗯,知道啦,我只是不高兴她杀掉我的猎物,平日里我才不跟她打呢。”邢允知道自己的实力,明明和累同一时期变成鬼的。
累已经非常强大了,而她…还是很弱。
“要听话。”
“累,你今天好啰嗦啊。”
整个那田蜘蛛山大概也只有邢允敢这样和累讲话了。
因为邢允是累第一个变成鬼的,这么长久以来的陪伴,他对她容忍和纵容那是其他鬼都无法比的。
从邢允的屋中离去,累的身形也在逐渐变小,直至恢复幼童模样。
咚。
远方发出不小的动静,蛛丝也受到了干扰。
他抬起幽绿的眼眸看去。
不是错觉,身为姐姐的绮奈在近些时日里,身上总会多出些让他生厌的气味。
想到她的那把类似猎鬼人所持有的日轮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