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牢头仔细听着每个人的聊天,捕捉着有关局势的信息。邻桌的是两个外地模样的人,一老一少,看样子是老板和伙计的关系。
长者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要变天了,我们的这批茶叶也不知是否能安全的运回去。”
少的附和道:“是呀,这陈灿的大军围而不攻,是想要困死官兵的,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之前我催你你还骂我。”
老者听了也没有生气,只是叹了口气,举杯抿了口酒又说道:“谁也不是个神仙,哪能料到革命党如此迅速的攻到这里。”
酒过三巡,牢头也没有心情继续待下去了。于是买了些熟食和一坛酒往家赶,街道人影稀疏,没了往日的热闹生机。
见到牢头破门而入,沉闷之中的王江月和李梅顿时来了劲,李梅忙接过牢头手中的油纸包襄的食物和酒坛子,王江月则心急火燎的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牢头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才落坐,并说道:“城外革命军的领头人是陈灿,而守城的是吴应晖,刚才我还看见他在城头巡查,我在酒楼里听有人讲,吴应晖早把家眷悄悄的送到了乡下,誓死要守住城。"
俩人说话间,李梅摆好了菜,倒好了酒,仨人便边喝酒别聊开了。王江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后说道:“我想出一趟城,和陈灿商量一下对策,假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城,那就最好不过了,城中老百姓就可以少受点苦。”
牢头听了有些不屑地说道:“别因为喝了点酒,就犯迷糊了,白日做梦,出得去吗你?既便你武功好,侥幸出去了,你能见到陈灿?陈灿认识你?他会听你的?”
面对牢头一连串的发问,王江月笑着轻松的回道:“你还真猜对了,我不但出得去,我还能见到他,他见了我还会高兴,还会听我的话。”
牢头一头雾水地看着王江月一副得意的样,李梅微笑着解释道:“陈灿大哥我们早相识,我们还为他们筹集了不少资金呢。”
牢头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一切就好办多。”老头边说边点头。
他突然转眼看着王江月说道:“今晚我跟你出城,去找陈灿大哥,共同商讨破城之计。”
王江月摆了摆手说道:“这样不妥,人多目标大,你还是留在城里,到了晚上和梅儿一起去侦查一下将军府的布防情况。”
牢头有些不甘心又无奈地点头说道:“好吧,我听从王大哥的安排就是了。”
晌午已过,大家晚上都有事要做,便没继续喝酒,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夜黑风高,狗吠声零零碎碎,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迈着矫健的步子闪到灯光较暗的一墙角,屏息观察了一下城头,见无异动,于是深吸一囗气,一跃而起,伸手攀住墙头沿,伸头看看里面的情形,只见几位军爷,相互依靠着躺在那儿,一大股酒味扑鼻而来。
王江月知道这几人喝醉了酒,一时半会间不会醒来,于是两手一用力,前空翻就到城墙头内。刚迈开脚步向前,黑天墨地里脚踩到了一硬物,一收脚便发出了“咣当”声响,旁边的几个醉鬼当然没醒来,可是不远处却传来大声喝问声:“谁?”
王江月蹲下身来循声望去,不远处灯火闪动,并不见有人走来。他在那儿屏息待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便施展轻功,跃过墙头,向城墙外落去。
他轻手轻脚地摸黑前行在两军阵地之间,两军正处在焦灼状态中,一不小心弄出动作声响,都有可能被当作奸细,成为任何一方的枪下靶子。
他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前方有光亮,隐隐约约听得见有人讲话声。他慢慢的靠近……再靠近,显然这些兵没经过正规军训,匆忙上阵了。在战场上没有警惕性,在前沿阵地上还点灯聊天。
王江月此时急需知道陈灿所在的位置,想抓个人来问一下,可是都三五成群,难以下手。万一不小心,惊扰了大伙,乱枪之下,子弹可不长眼,自己武功再好,也是避之不及的。
突然间,有人向他走来,就在离他不远处解决内急。不一会,浑身抖动了一下,提着裤子就要往回走,王江月眼疾手快,冲上去点了他的昏穴,扛上他向无人处奔去。
根据这个士兵的交待,王江月顺利找到陈灿,原来陈灿的前线指挥部就设在不远处。
陈灿上下打量着半夜三更里冒出来的王江月,心喜万分,冲上前来拥抱着他说道:“王大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王江月被陈灿忘情的拥抱弄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于是拍着他后背说道:“快……快放开,人家气都喘不过来,怎么跟你讲话呀!”
陈灿一听"哦"了一声,便放开了王江月。退后一步请王江月坐下,两人落坐之后陈灿便吩咐卫兵倒水,王江月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忙说道:“兄弟,有酒的话最好拿酒来。”
卫兵征询地看了一眼陈灿,陈灿说道:“好吧,就把珍藏了好久的那坛拿来吧!”
不一会,卫兵把酒放在桌上,启封,给他俩倒上了两大碗。王江月举碗说道:“兄弟借花献佛,敬陈大哥,祝大哥攻城旗开得胜!”
俩人碰了碗,开怀畅饮。陈灿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说道:“兄弟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肯定不只是来和我喝酒叙旧的吧?”
“你还真猜对了,我刚从官府牢里出来,出城来给你献攻城计策的。”王江月说着伸手又去抓酒碗。
陈灿看着他去抓碗的手笑着说:“唱吧,酒仙,离了酒你还真是活不下去了,喝饱了给我说道说道你的破城计策。”
经几番推杯换盏之后,王江月有些微醉了。他一再叮嘱陈灿,派人带上消炎药去看望受了重伤的刘婵娟,陈灿点头应允着他。
为了避免误伤,陈灿让卫兵亲自送王江月穿过革命党的防线。
当王江月回到牢头家时,俩人还在油灯旁焦急地等他。见到他迈着酒步进来,李梅满心欢喜地站起来相迎。当一大股酒味扑鼻而来,伸手抓了他的手嗔怒道:“叫你出去办事少喝点酒就是不听,有个万一你叫我怎么办?”
王江月笑着挥手甩掉李梅的手,踉跄着来到桌子边坐下。牢头凑上前来问道:“事儿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