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与张伟辞行后,换下了官兵的行头。顺利进了竣山县城,根据王铁山之前与大伙的约定,找到了离县城最近的客栈,只是阴差阳错,住到了与李应天他们的对面的那家,耽搁了不少聚会的时日。
酒仙和王江月频频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只是王江月酒力不胜,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李梅醒来时只见两个大男人都趴在桌子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面,来到溪边洗脸,用清水洗了把脸,整个人儿便神清气爽。
不远处的树林里热闹非凡,山鸡鸣叫个不停,各种飞鸟在枝头相互嬉戏争食,山花含着露珠显得静美且精神,一切都充满着生机勃勃。
望着高耸入云的四面山崖,李梅突然间有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也勾起了她的思乡情结。爹娘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平时不怎么想呆在家里,此时却又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从小到大都不曾为父母做过什么,除了任性还是任性,从不体谅爹娘的一片苦心。她暗下决心,此次回去后就不再东跑西奔了,留在爹娘身边为他们做些事儿,不让他们为自己再操心劳累。想着这些,李梅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了。
听到脚步声,李梅轻轻地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强打了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转了身过去。王江月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笑着说:“李梅,酒仙同意教我武功了。”
“哦,那恭喜你了,你会武功,但之前你为何一直瞒着我?”
王江月挠了挠头说:“是我父亲和师父不让我显露武功的,那天官兵们围剿,实在迫不得已才使用了武功。"
李梅听后点了点头说:“他们是是怕你显摆武功,招惹是非小,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你。”
“是的,这些我都懂。"
“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王伯他们可是等着我们的,我们迟迟不到,怕他们着急。”李梅有些担心的说。
“李梅,我发现酒仙是个武林高手,机会难得,不跟他学点本事太可惜了,所以我想了想,就算耽搁些时日,也要留下来学点武功。”
看到王江月坚决的表情,李梅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点了点头说:“一切听你的,你万一练成了绝世武功的话,王伯才高兴呢,不会怪罪你的。"
李梅的一番话,让王江月感动,他走上前,拉住李梅的手往回走。
回到小茅舍,酒仙不在,他的那些狗也不在。昨天炖剩的野猪肉还堆在那里,王江月拿了刀,把肉分割成片,腌上盐,用棍子串上,放在火塘上方烟薰,去水份,省得烂坏了,剩下不好处理的全炖上了。
等不及酒仙回来,俩人实在饿了,就吃上了。不一会儿,传来狗吠声,由远而近,然后到了屋里,那些狗摇着尾巴,围着他俩献殷勤,弄得他俩无可适从,只听一声:“滚!”那些狗便规规矩矩的出去了。
原来酒仙回来了,他空着身进来坐下,照例伸手抓过装酒的竹筒,去了塞子,仰头猛喝了一口。
王江月微笑着问道:“老哥,怎么今天落空了,没打到猎物?"
酒仙边吃肉边指了正在烟熏的肉回道:“还有那么多吃的,我今天没去打猎,只是转了一下。”
王江月想想也是,一头野猪肉够他们吃几天的了,在这手到擒来的地方,也没有必要囤积食物,食材还是新鲜的为好。
王江月于是转了个话题道:“老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授我武功呢?”
酒仙想都没想就回道:“你们明天还是回去吧,我看你娘子归心似箭,我这武功也并非一两天就可以学成的。”
王江月心急火燎的说道:“那怎么成,你那么高深的武功我不学了回去,以后我会后悔死的。”
李梅一听学武功需要时日,就开始动摇了,开口说道:“既然武功短时间内学不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处理好外面的事,以后找机会再来学吧!”
李梅的这番话让王江月非常生气,他不再言语,也不看李梅一眼,抬起酒筒就一个劲的喝,李梅伸手想要阻止,手却被王江月甩开了。
李梅也一片好心,却遭到王江月这般待遇,心里着实委屈,于是哭泣着跑了出去。王江月并没有尾随而去,有一股气堵在他的心口,他自小习武,花在习武的时间精力远比花在读书的多,可以说是一个武痴。原以为自己从父亲、师父身上学得了旷世武功,可是在破庙的实战中,他发现了自己的武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如今有了可以提升的机会,他怎么轻易就放弃了呢。
他又举起竹筒“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酒仙没有劝酒,只是淡淡的说道:“还是去劝劝你娘子吧!"
王江月没好气的回道:“她不是我娘子,我们只是同路而已!”
酒仙“哦”的应了声,就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杨伯早早就点了些菜,要了一壶酒和一壶茶水,坐在靠窗的边上,自斟自饮,双眼却一直注视着街道上的行人。王江月和李梅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的,他也翻遍了打斗场上所有的尸体,始终没有找到李应天和王娇娇的,他相信他们四人还活着。
而对面的楼上,李应天和王娇娇也从窗口一刻不停得轮流注视着大街,可惜望眼欲穿,等待的人儿始终没有出现。
过了几天,杨伯上街去买包子,忽然有人在叫:“杨伯,杨伯!”他循声望去,只见有人从窗口仲出了头在叫,细看,是李天应,于是回道:“原来你在那里,让我好找。”李天应一边应着一边转了身冲了下来。
杨伯刚到店里,李应天也下到了一楼,看到杨伯上下打量了一番,就上前拥住了杨伯,嘴里不停的呢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娇娇也站在后面直点头。
俩人松开后李应天说:“杨伯,快请到楼上房间里详谈。”王娇娇转身引路,杨伯一边应着一边跟随在后面。
到了房间,王娇娇一边给杨伯倒水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柳叔和我弟他们呢?”
一听娇娇这么一问,杨伯的神情一下就暗淡了下来。
“江月和李梅是我看着逃脱的,可是老爷和柳师父我找到时,都已咽气了,我是安葬好他俩后赶来的。”
一提到父亲,王娇娇又潸然泪下,一切历历在目,却永远的成了回忆。那个慈详、疼她、爱她把她捧在手掌上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她,泪珠不断的落了下来。看着悲痛中的王娇娇,两个大男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去安慰、平息她的悲伤,只好任由她尽情的哭诉,哭出来了也许对她好一些。
酒仙越喝越来劲,而王江月心中不爽,喝下去的都变成了苦酒。心里非常的矛盾,一方面有那么多的亲人等着他去会面;另一方面学习武功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他实在是左右为难,最后他咬咬牙下了决心。
他站了起,举起竹筒和酒仙的竹筒碰了一个,然后仰头喝尽,摔了竹筒,拋下一句:“我决定好了!”转身就歪着步子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