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穿着官兵服,杠了杆枪,行走在官道上,也奇怪了,官道上连个问路人都遇不上,他有些纳闷。此时天色已晚,要不是道路宽且平坦些,还真是寸步难行。
突然,前方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光亮,杨伯心头一热,总算有落脚处了。走近一看,那光亮在官道的右边,还有些距离,但已经闻到炊烟味了,他径直走了过去,确实是一户人家。
他轻敲了几下门,可只听见里面有人轻轻走动的声响,并没有人来开门。他还是不死心,又敲了几下,脚步声越来越近,杨伯心里踏实了些,门开了一半,一中年男子伸出个头问道:“干么的,有事吗?”
其实他的问似乎是明知故问,在这荒郊野地里除了过路人前来投宿,还会有谁呢。
杨伯回道:“我姓杨,过路的,这外面黑乎乎,没法赶路,能否借宿一宿,我可以付钱的。”
那中年男人听杨伯的话那么诚恳,料想也不会是坏人,于是打开了门让杨伯进屋里。来到里屋看清杨伯的着装,那人便显得诚惶诚恐,忙说道:“不知是兵爷,草民怠慢了。”说着就向杨伯作揖施礼,杨伯忙扶住他,并说道:“兄弟,不必多礼,倒是我打扰了你的清静。”
俩人喧暄了一番,然后入坐。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早民姓张,名单字伟,世代在此打猎为生。”
杨伯回道:“你叫我扬伯吧,南方人,前来寻亲,并不是当兵的,这身着装也就是为了行走方便,请兄弟放心。”
张伟一听,立即舒了一口气。朝里喊了声:“喜雀她妈,上酒菜。”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端了几碗菜上来,都是山里打得的野鸡、野兔肉,还有自家种的瓜果蔬菜等。杨伯看到桌上如此丰盛的佳肴,张伟也如此热情的待自己,就把自己随身背的(官兵身上拿的)酒壶往桌上一摆,说道:“今晚咱哥俩不醉不罢休了。”
张伟却推开了他的酒壶说道:“杨伯,你是客,怎好喝掉你的随身酒,酒我这里多的是,明早你走时再带些去,有时我打得猎物,换不得钱时,就换了酒,攒了不少。"
杨伯也没再客气了,中年女子拿了两双碗筷和两只杯子放桌上后,就没再出现了。杨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弟妹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呀?”
张伟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内人前几年因一场惊吓,从此闭口不言,但凡见了生人就躲得远远的。”
“哦,原来如此,不好意思,怪我多嘴。”
张伟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的,不知者不怪。”
俩人相谈甚欢,有些一见恨晚的味儿。
李梅被山鸡鸣叫声弄醒了,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高高的鼻梁,她把头稍稍往后仰,看到的是整张俊俏的男人的脸,这不是江月哥吗?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想要动弹一下身子,可又感觉到腰上有重物压着,用手一摸,原来是江月哥的手臂缠着自己的腰。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幕,脸上便升起两朵娇羞的红云,心跳也加速了。她初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样俊俏的脸,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正在她想入非非幸福地傻笑时,王江月却睁眼看着她,四目相对时,俩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叫道:“啊!"接着迅速的分离,起了身,各自整理衣物。
王江月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整个人儿精神了许多。可是肚子空空的,愁云又涌上心头,在这茂密的原始森林,怎样解决肚子问题就摆在他眼前。
李应天和王娇娇一路狂奔,在夜幕降临前就来到了城郊,城门头上“竣山县"三字清析明了,李应天却勒马停了下来。
王娇娇奇怪地问道:“天应,怎么不进城?”
李天应回头笑着说:“我也想进城大吃一顿,可是此时你我身无分文呀!”
王娇娇拍了拍脑门说道:“是呀,我们的随身物品都都被官兵收去了,没有银两进城也只能睡大街了。”
俩人下了马,让马在路边吃草,两个人一愁莫展的坐在路边叹息。
过了良久,李应天说道:“我们还是找户人家先投宿吧,其它的慢慢再想办法。”
娇娇点了点头,牵了马顺城郊小路寻去。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前面就出现了一座庄园。俩人心中一阵欢喜,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走了过去。娇娇牵着马站在后面,李应天走上前叩门,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得体的管家模样的老人开了门,看了看李应天和身后的娇娇便问:“小俩口来此有何贵干?“
李应天回道:“老伯,我们去京城寻亲,半道遭了贼,身无分文,想在贵庄园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那老伯一听,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他俩说了句:“俩位在外稍等,我去禀报一下我家老爷。"说完关上门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老伯笑着说道:“二位,我们老爷有请,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
俩人感激不尽,忙作揖致谢。王娇娇问道:“老伯,这马怎么办?”
老伯愣了一下,细看了马后说道:“这马真是一匹好马,一看就是千里马,牵进来吧,让它到马厩里歇息吃料吧!
三人牵了马进了院。
天越来越亮,原始森林活跃了起来,四面八方传来各种鸟叫声。不远处的芭蕉林里,一只小松鼠正悠闲自得地吃着野芭蕉果,王江月灵机一动,既然它能吃,何不拿来充饥呢。于是他提上刀,向芭蕉林走去。
黄橙色的野芭蕉果熟透了,微甜,果子里肉少种子多,可是俩人别无选择,现在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俩人吃饱就准备原路返回,突然间李梅内急,就去不远处方便去了。不一会儿,李梅兴奋的大叫道:“江月哥,快来看,这里有条道。”
王江月提着刀冲了过去,果然悬崖边上有一条较窄的小道,好像斜通谷底。王江月仔细的看了看,这条道就像是挂在悬崖边上的梯子,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且看这路面,长了一层青苔,多年不曾有人踏足。
王江月斟酌了一番后问李梅:“这条道充满了凶险,你敢下去吗?”
跟着王江月的这些日子,李梅习惯了不用自己的脑子,天真的回道:“听你的,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
李梅的一番话让王江月感动,思忖了片刻后王江月说:“可我担心自己又把你带进危险的境地。”
李梅大大咧咧的说:“没事,没事!有你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那好吧,我们下去看一看,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说着王江月拉上了李梅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着厚厚的青苔往下走,看得出这路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左边是万丈深渊,右边是陡峭的悬崖,路宽只有一人可过,还需挽扶着右边的石壁或抓着延伸下来的藤蔓,每一步都要踩实,否则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