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醒来了,她很开心的发现自己在白色的贝壳里,相柳就站在一旁看她。
小夭很高兴死里逃生后,再一次见到相柳。
但相柳的表情看起来却和高兴不搭边。
“我说过吧,你再死一次,我就把你剁成九块,一头一个吃掉。”
小夭开始仔细的用手从头到脚丈量自己。
“一、二、三、四...九、十...”
“相柳,剁成十块吧,九块也分不开啊。”
相柳不顾小夭虚脱的身体,一把抓住了小夭的脖子,眼睛通红,露出尖利的獠牙。
“你真以为我不敢吃你?”
小夭却一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
“来呀,你吃了我呀。”
相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究放开了小夭。
小夭却开始像哭一样的地笑起来。
“相柳,你没有九条命了吧?是不是现在只剩下你一条命,我一条命了。”
“我剩几条命都可以吃掉你,连渣都不剩。”
小夭伸展全身把自己铺在床上。
“来吧,来吃吧。”
相柳没有动。
小夭开始望着贝壳说道:“你们天天不是这个要杀那个,就是那个要杀这个,你们杀来杀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相柳站到小夭的床前,小夭感到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
“相柳,我是病人,能不能麻烦你把冷气收一收,我需要适宜的温度养病。”
小夭从相柳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看到了一丝尴尬,周围的温度慢慢正常了。
小夭接着望着贝壳说道:“上次,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
相柳认真地听。
“可是你,相柳你,拿着璟的信来看我。”
小夭语气低落了下来。
“然后我就知道了玱玹要杀你,你要杀丰隆。然后,让我干看着吗?”
相柳终于说话了。
“那你就舍命救了丰隆,还为了丰隆射了我一箭。”
“我没想射中你,我知道你看了我的弓箭就会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了。”
“就算你想射,以你的身手还射不到我。”
小夭知道自己为丰隆挡箭,相柳心里会不舒服。
“我没想射中你!”
小夭看不清相柳的表情,无奈地说道:“你让我怎么办呢?是我能阻止玱玹,不让玱玹杀你,还是你会听我的,不去杀玱玹呢?”
相柳却还在纠结丰隆。
“你救的是丰隆。”
小夭大方承认:“是,我救了丰隆。因为丰隆是我的朋友。我不爱丰隆,但我也不能看着你杀掉丰隆。丰隆是我的朋友,我阻止不了你,我只能去救他。”
相柳面色不见缓和。
“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会再救你。”
小夭情绪更低落了,小夭想到了记忆里赴死的相柳,最后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小夭低声说:“是你救不了我了吧。”
“相柳,不用你救我,你死了,我也必不能独活。”
相柳一把咬住小夭的脖子,两人就以一个相柳别扭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小夭没有推开相柳,相柳也没有吸小夭的血。
“相柳,无论是你还是丰隆,璟和玱玹,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死。”
相柳听到小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名字,慢慢放开了小夭。
小夭看着相柳轻声说道:“我有点理解我娘了。”
相柳看着小夭。
小夭也看着相柳。
“赤宸又如何?”
小夭看着相柳,相柳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夭。
“妖怪又如何?”
两人就默默地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相柳先转过了头,语带质疑。
“嘁,刚舍命救了丰隆,现在又和我说妖怪又如何?”
小夭却不再解释。
“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这回离开以后,相柳你就别来找我了。”
小夭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又变得冷的要死人了,补充道:“如果你们还在互相杀死对方,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相柳沉默了,半晌,相柳苦涩地问道:“你要去哪?海妖坊市?”
“是啊,不然,天下之大,我还能去哪呢?”
“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他们是妖,你是人。妖是吃人的。”
小夭却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相柳,上次你在海妖坊市大明楼里,给我吃的是什么呢?”
相柳的眼神有了躲闪。
小夭却接着说道:“让我猜猜,你说是你的心,我之前不信,现在我觉得你说的不假。”
小夭继续猜测道:“金灿灿的,不是你的心血肉凝成的,就是你本命精血精华。”
相柳的脸好像有点红了。
“我吃了以后,除了见过我吃下去的无妄以外,他们都没怀疑过我是人。”
小夭的语气变得古怪了起来。
“相柳,在他们眼中,在他们鼻子里,我是不是变成海蛇妖了?那我是几个头?和你一样,变成九个头了吗?”
小夭摇摇头。
“不对,不对,就那么一点,我应该就一个头,那我就是一个头的普通海蛇妖吧?”
相柳解释道:“不是,小夭你还是人,只是他们妖力再高深,也认不出你人的气息了。”
小夭点点头。
“那还是妖嘛。”
相柳不说话。
小夭却突然像发疯了,捏紧小拳头打起相柳来,只不过大病初愈的小夭,手上的力气连挠痒痒都不如。
“相柳,既然你不喜欢我,何必送我去海妖坊市?相柳,你都把我变成妖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璟把我送回大荒?我的事,凭什么要听你安排!?”
“我都说了我不是喜欢丰隆,你为什么还要戳我的心?”
“相柳,你这个骗子,说好的在贝壳里放一张玳瑁做的榻呢?榻在哪呢?男人都是骗子。”
相柳却像被雷劈了,一动不动。
小夭打着打着,发现自己对相柳一丝伤害值都没有,又恨起自己没用来,开始乱抓相柳的衣服,想把相柳的衣服扯碎。
但不知道相柳的白色衣服是什么做的,小夭不仅扯不碎相柳的衣服,还把手指弄得通红。
最后,小夭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相柳轻轻把小夭抱起,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相柳把小夭放到床上。
“你睡一会儿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小夭却生气地扭头不看相柳。
相柳温柔地看了一会儿小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小夭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相柳真的走了,又恨的用手狠狠地敲了两下床。
小夭坐起来,十分气恼地打着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真是太苦了。
小夭觉得自己遇到的一个个都是骗子。
相柳是骗子,玱玹是骗子。
明明喜欢自己,却把自己推给丰隆,说着让自己嫁给璟,又反悔,玱玹就是最大的骗子。
璟也是个骗子,无疑了,先是骗自己是十七,然后又骗自己娶了防风意映,最后又以快病死了哄她原谅他。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谁也不爱了,都再也不见吧。
小夭气的睡不着。
涂山璟也睡不着。
涂山璟一直在等待和小夭见面。
可是涂山璟不仅没等来小夭见他的消息,还收到了小夭中箭再次受伤,被相柳带走的消息。
涂山璟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安然等待,涂山璟马上给相柳传递消息,要求和相柳立刻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