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菊知道自己之前是没有梦游这个毛病的,而且昨晚上经历的事让她觉得不像是梦游。
忙完了自己该忙的活儿,王秋菊就躺在自己的保姆间休息,她想要仔细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越想她就头脑子越乱,同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萦绕心头。
确定叶婉容已经出去办事儿以后,王秋菊就换了一身衣服然后走出了保姆间。
这会儿木老正坐在客厅一边悠哉游哉的喝茶,一边听评书。
“木老,我打算出去买个东西,等下就回来。”王秋菊来到老爷子面前跟他请假。
木老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应了声去吧,然后就把茶端了起来。
王秋菊可不是出去买东西的,她是去找齐秀敏的。
齐秀敏在市妇联工作,王秋菊之前没有来过,她知道对方单位在哪儿,所以稍微一打听就能寻来。
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的齐秀敏听到敲门声,她就机械的说了声进来。
等看到进来的人竟然是王秋菊后,齐秀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齐秀敏是个干部,她享受独自呆在一办公室的好待遇。
等王秋菊进来后,齐秀敏直接把办公室的门从里头给插上了,然后窗帘什么的也拉了下来。
“秋菊表姐,你咋来这儿了?”齐秀敏压低了声音问。
王秋菊用同样很低的声音回答:“秀敏表妹,我不打算继续在你大伯哥家干了,我想家去了。”
当初是齐秀敏把准备出来当保姆补贴家用的齐秀敏安排到了木永和家,她要辞职的话定然得先知会齐秀敏一声儿了。
听到王秋菊说不想干了想家去,齐秀敏的脸色瞬间沉了沉:“表姐,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是不是想要提高待遇啊?”
齐秀敏这里说的提高待遇不是指雇主家给的薪资,而是她这个幕后操盘手额外给王秋菊的好处。
齐秀敏让王秋菊帮她做了缺德事儿,她当然得额外给好处了。
齐秀敏以为王秋菊的胃口变大了,说要辞职其实是变相的朝她要好处。
王秋菊自然明白齐秀敏的选外之音,她忙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憔悴的容色道:“表妹,最近几个晚上我总是睡不宁,我会听到孩子的哭声,昨天晚上我上厕所我在马桶里看到了个死孩子,吓的我都尿了裤子,也把楚楚给惊动了。我明明看到马桶里有死孩子的,可是楚楚说啥也没有,她觉得我是梦游了。我过去可没有梦游的毛病啊,我真的不是梦游了,肯定是那孩子来找我了。表妹,我求你,你就让我回老家继续种地吧,我保证不会说一句不该说的,很多事肯定会烂在肚子里头的。”
王秋菊就差给齐秀敏跪了。
齐秀敏一看王秋菊那个神色就知道她要辞职是真的要辞职了,不是变相的跟自己索取什么。
齐秀敏半眯着眼睛稍微斟酌后才道:“你就说你婆婆病了,你得回老家伺候一阵子。回乡下后你找个神婆给看看,过阵子没啥事儿了你就再回来。”
说着齐秀敏就把她耳朵上的银坠子摘下来塞到王秋菊的手里,然后进一步的劝着:“表姐,你可是仨儿子呢,老大才结婚,老二过两年也得找媳妇,老小还在上学。靠着你们种地的话你们哪有能力给老二盖砖瓦房,供学习还不错的老三继续上学啊。正因为你出来当保姆,你家盖上了村里第一口砖瓦房,你家老大娶上了会计家的闺女。你给老大盖了砖瓦房,如果给老二,老三盖土坯茅草屋他们兄弟俩乐意吗?”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再三权衡以后王秋菊决定听从齐秀敏的安排,先寻个由头回家呆一阵子,然后再继续回木永和家做工。
王秋菊离开了齐秀敏的单位后,她就随便在街上买了点儿东西,然后就回了木家准备做午饭。
木楚楚是在外面吃了晚饭才被宋和平送了回来。
原本木永和跟叶婉容是准备让木楚楚带宋和平回来吃顿饭的,因为林四月的流产这事儿就一再的搁浅。
木楚楚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吃过晚饭了。
见厨房的灯还亮着,木楚楚就信步进了厨房。
木楚楚对着正在洗碗的王秋菊说:“王婶子,我在外面没吃饱,你给我做个鸡蛋饼吃。”
王秋菊忙答应了一声,就听木楚楚又道:“王婶子,我有个同事有失眠梦游的情况,他用了一种香,只要点上那香睡觉的话不光睡的好,还不做梦。我就跟那个同事要了一根那种香,等下我把香放婶子屋里,你睡觉之前就点上。如果管用的话明天早晨跟我说一声,我再帮婶子跟同事要一点儿,如果不管用那就算了。”
“楚楚,谢谢你。”王秋菊一脸感激,而且带着点儿惶恐的朝木楚楚道了谢。
旋即,木楚楚就回了客厅。
很快王秋菊就把木楚楚要的鸡蛋饼做好,金灿灿的鸡蛋饼城在了一个白瓷盘子里头端到客厅。
王秋菊忙完了自己的活儿就回了她的保姆间。
这会儿木楚楚已经把香放在王秋菊睡的床头柜上了。
睡前,王秋菊果然把那香给点燃了。
王秋菊已经跟叶婉容请假回乡下了,叶婉容也准了,让她明天就回去。
王秋菊寻思着明天一早就家去了,今天晚上还是得睡个好觉才行。
香一点燃王秋菊就被那慢慢弥散开的香气给迷上了,然后她就舒服的躺了下来,闻着那股好闻的味道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王秋菊就再次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她猛的坐起来,眼前一片光亮,她记得自己睡前巴灯关了的,这会儿灯开着,看着似乎比平常格外的亮堂。
就在王秋菊不知道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瘦弱,披头散发,脸上有皱纹的老妇人。
“王秋菊,你这个黑了心肝的保姆,你害死了我的重孙子,看我不掐死你。”老妇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