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汽车专卖店。
专卖店装修得十分高大上，终究是高端品牌，就连里面车标的logo，都和普通品牌不一样。
专卖店里的工作人员清一色的黑色西裤紧身半袖，男士身形高挑健硕，女士凹凸有致，基本都是靓男靓女。
不用汽车装饰，光是站在那不动，就足以吸引群众眼球，更别说身后还是价格不菲的豪车。
正常来看，阿九的车明明已经很吸睛了，可和专卖店的车相比，有种“廉颇老矣”的既视感——厉害是厉害，终究还是老了。
数风流人物，还得看“年轻”的。
刘波和阿九站在专卖店门口，和专卖店里的装修、品牌，甚至是销售员相比，都显得格格不入。
阿九还好，相对潮一些，倒是刘波，廉价半袖配短裤，两条腿一条撑地，一条稍息。
两腿不一样长的感觉，走起路来似神龙摆尾，躺在床上不一边齐。
无他，唯自信尔。
招待两人的是一位20出头的小姑娘，女士体态丰盈，紧身的半袖吃力地围拢着上围，有种随时都要炸出来的感觉。
销售看见阿九和刘波如此“自信”地站在门口，主动走来。
“两位先生，里面请。”
“嗯。”刘波也没有客气，在销售伸出手的一刹那，奔着展台旁边的免费小吃就去了。
“老九，来，看，这儿有免费小吃诶！你尝尝。”
说罢，抓了一把免费的薄荷糖，塞进阿九手里，也不管阿九是否情愿。
“瓜子？！”
没等阿九反应过来，刘波已经转移阵地。
“嗯，洽洽的...有点柴。”
“诶，老九，来来来，这儿还有免费的可乐，来一瓶来一瓶。”
“老九，...”
阿九站在原地，用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销售从没见过一上来不关心车，反而奔着免费小食去的人，脸皮之厚，难以想象。
莫不是虾线先生的傻儿子？看着也不像呀。
销售思索着两个人的身份，想用毕生所学给这两个人，尤其是前面那个大高个，定个位。
销售cpu差点干烧了都没猜出来，于是，对着阿九，开口。
“先生，你们是来买车的吗？”
若是十分钟前，阿九可以很坚定地回复“是”，但是看到此时此刻刘波的表现，阿九心中微微一颤，“是...吧？”
阿九自己都不确定，刘波这家伙，是要把那小70万吃回来吗？
“吧？”
销售非常无语。
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任凭刘波放肆。
再看刘波，一边吃嘴还不闲着，小零食喷的到处都是。
“老九，你说这车要是‘碰’一下得多少钱？”
“老九，来给我‘拍’张照。”
“老九，你咋连个‘屁’都不放？”
短短几句话，全是爆破音。
刘波还没过新鲜劲儿，但阿九这几分薄面，早就是挂不住了。
接着，阿九伸出手，拽住正伸手抓蟹味瓜子的刘波，刘波一只手被阿九握着，另一只手停留在空中。
“干嘛？”说这句话的时候，刘波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
“波儿”，阿九清了清嗓。
“别忘了你是来干嘛的。”
“哦，对！”
刘波被这么一说，才慢慢找回自我，毕竟是高端的地方，如此放肆，有失风范，有失风范。
“诶！你们是干什么的？”
从专卖店二楼的透明玻璃下，下来一位衣品穿着略微不一样的中年女人。
从相貌来看，是销售主管。
主管扫了一眼，正巧看到一只手架在半空中的刘波，和脸色稍显尴尬的阿九，两人的行头，行为，形式，完全不像是买车的。
主管眼睛微眯，“小张！怎么什么人都往专卖店领。”
“主管，我...”
小张一时语塞。
说话的功夫，主管已经走到身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店对接的人群，都是非富即贵的，你看他们，像是买得起车的样子吗？”
主管转头，又看了看盘装的免费零食，和阿九刘波人手一瓶的可乐。
“两位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出口在那边。”
接着，主管伸直小臂，手指指向门的位置。
“小店一洼之水，容不得两条真龙，还请两位去别处转转。”
“别处转转？”
这四个字在刘波耳朵里异常刺耳。
“怎么没事！”
刘波也不拿蟹黄味瓜子了，把嘴里残留的零食碎屑，就着可乐咽下。
“我们来买车的！”想到自己从进来以后过于放纵，毕竟自己不对在先，说两句就说两句，也不是不能忍。
“买车？”
主管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忍俊不禁。
“我说这位先生，你不是在逗我吧？”主管伸手指了指小零食，零食已经比刘波来的时候，少了一半。
“这位先生，我知道你抹不开面子，这样，就当交个朋友，今天这些零食，我给你打包，回去慢慢吃，我们这还要做生意，请不要打搅我们做生意。小张，送客！”
主管不愧是老销售，对付不买车占小便宜的，确实有一套，可是今天，她对付错了人。
“等等！”
刘波原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来买车，没想到，主管居然这么对自己，不装了，我是千万富翁，摊牌了。
“你们最贵的车，多少钱？”刘波指了指专卖店摆放的那一排车。
“最贵的车多少钱和你有关系吗？”主管依旧不依不饶，此话已经磨平了自己最后一点耐心。
“当然有关系。”
刘波两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到之处，油光锃亮。
这些动作，被主管尽收眼底，“就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浑身上下掏不出2000块钱，在这里装大佬。”
主管说完，仍然意犹未尽，“我们这里最贵的车，全款120万，先生，如果你现在乖乖什么走出去，我可以当做都没发生，如果你继续这么闹，我可要叫人了。”
说罢，主管向二楼看了一眼，楼上几个男销售，正通过透明玻璃，注视着下方。
不用想，刘波从进来的一举一动，都被现场直播。
“嗨，买车嘛，多大点事。”
刘波完全没在乎上面的销售们，自己本来就是买车的，正好展现一下财力。
可跟谁签合同还是有区别的。
出于本能，刘波在20多岁女销售的“工牌”上扫了一眼。
阿九就这么瞅着刘波，希望你小子真的看的是灯牌。
“来来来，你。”
刘波冲年轻销售招招手。
“去拿合同！就在这签！”
“我？”
女销售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和主管对视一眼，征得主管同意后，说道。
“先生，您是信用卡还是贷款？”销售依旧非常有礼貌。
这态度，倒是让刘波非常舒服。
果然，新时代年轻人的素质，杠杠的。
刘波拿出2万块的手机，“啪”地打开折叠屏。
“全款！现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