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一怔,循声望了过来,跟沈宴然对上眼神时,两人都是脸带诧异。
沈宴然慢吞吞走过去,溪兰连忙让开位置,让沈宴然坐下。
出门在外气势得端起来。
沈宴然没有客气,坐下后敲敲桌子,示意对面的贵妇人回神。
“我是今宴脂粉铺的掌柜,夫人若是心有困扰,找我便是。”
似乎之前铺子外的尴尬事情并未发生,贵妇人抓着沈宴然的手,激动道:“刚刚你说‘或可一试’,可是真的?”
沈宴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反问道:“夫人可是试了神女玉容粉?效果如何?”
贵妇人叹了口气:“试了,数次,可仅仅着粉时有效,且用的次数多了,效果也不甚明显。到底是我年纪大了,不如年轻的小姑娘娇嫩。”
沈宴然微怔:“夫人哪里的话,您瞧着不过二十来岁。”
这可不是她在恭维人。
眼前的美妇人看上去风姿绰约,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再怎么也谈不上年纪大。
至于眼角的细纹,更是浅之又浅,不细心看压根看不到。
贵妇人一笑:“我都快三十岁了,不过时时时时保养着,才得以推迟到如今。”
她的笑容顿住:“若是小姐能助我恢复昔日容貌,我定......”
沈宴然连忙打断:“夫人不必如此,我也只是试试,不能保证一定有效。若是夫人愿意尝试,我自当尽力。”
贵妇人站直身子袖袍一挥,没有斥责沈宴然话里的保守,而是轻声应道:“为何不敢?我当然敢一试。”
沈宴然与溪兰对视一眼,都猜出贵妇人的经历不一般。
“既然如此,夫人可留下地址,等我研制出了适宜的脂粉,定第一时间送去府上。”
贵妇人随意说出位于城南皇亲国戚一条街的府邸后,留下一个荷包和一枚玉佩转身离开:“可唤我,岑月。”
目送背影远去,溪兰脸色微白:“小姐,你......她身份可不一般,若是知道你在唬她......”
沈宴然取出荷包里的做成青鸾样式的黄金掂了掂,又仔细瞧了瞧石桌上的绯石玉佩,叹道:“的确不一般,谁上街带着这么重的金制品啊!”
怕是得有十两重。
还是纯纯的,不掺半点水分。
光这么一块金子,就够一家四口的普通家庭在物价高昂的京城里花用两三年。
再加上栩栩如生的手艺......
溪兰无奈点了点黄金,解释道:“青鸾乃五色凤凰之一,贵不可言,为皇室之人专用。加上她的年纪、名姓与府邸位置......”
溪兰吸了口气:“怕是随驸马一道入蜀中的三长公主。”
元帝唯一的亲妹妹,太子及诸位皇子唯一的亲姑姑。
留在京城里的大长公主名义上好听,实则压根没有三长公主受元帝待见,也就在太后面前得了几分脸面。
沈宴然一愣,又是一个冤死的炮灰。
果然是炮灰反派扎一堆。
“放心,我前些天在古书里瞧见几个得用的方子,正准备做出来试试,效果应当不差。”
经过无数人试验过,效果杠杠的。
见她如此成竹在胸,溪兰只好闭了嘴,琢磨着私底下让人往这方面研究研究,多少得为小姐留条后路。
与溪兰一道用了午膳,下午脂粉铺里又忙碌起来。
沈宴然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索性乘着马车回了侯府。
将刚刚买来的妆粉脂膏全都拢进房间,吩咐丫鬟莫要打扰后,她一头扎进了空间里。
溪汀和溪芷在房间外目露担忧,但也知道那名出口猖狂的丫鬟刺到了小姐的心。
此番不弄出个究竟,怕是心有不甘,到底没去打扰。
沈宴然在空间里捣鼓几天,饿了就吃路上买来的饼子和糕点,困了就稍作休息继续肝,烦躁了就看空间里那本珍草录。
这天意外翻到了灵泉一页,沈宴然好奇念叨着:“......极度罕见的情况下,灵泉、毒泉相伴而生,效果比之单纯的灵泉好上数倍,不仅能洗筋伐髓,去除体内杂质,甚至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也不无可能......”
“毒泉则汇聚天下诸毒,养蛊、汇毒、调香时加入一滴,效果更甚往昔,亦可......”
沈宴然眼睛一亮。
自获得空间后,沈宴然多次对灵泉和毒泉进行研究试验,但到底存了份警惕,不敢直接入口。
看到书中记载,她犹豫片刻,掏出自个儿带进来的水瓢,来到浅口井边舀了一勺灵泉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第一感觉:浑身发热。
过上数息,通体轻飘飘的,似要乘风而去。
又过了片刻,一股恶臭散发开来,如黑泥般的污秽污染了洁白的裙摆。
左脸更是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生疼。
沈宴然只觉得意识恍惚,口舌干燥,如身处沙漠中一般,没忍住又喝了几口灵泉水。
过了良久,等沈宴然清醒过来后,望了望身上的脏污,只得自个儿在空间烧水清洗。
——就这么出空间,溪汀溪芷她们还不定往哪边猜呢。
周身上下清洗干净后,沈宴然换了一套衣服后,又清理了一遍小院子。
但恶臭实在难闻,她可不想委屈自个儿的鼻子,索性在院子里找了几样闻着还不错的灵草,简单制了香露洒在空中。
沈宴然看了看白得发亮水水润润的皮肤,果断将灵泉水加入原料中,又试制了几样美容膏出来。
三日过后,安晏院大门打开。
沈宴然拿着几样成品,出声唤了溪汀溪芷进来。
两人连忙端着膳食入内,正欲放在桌子上,溪芷看清沈宴然的脸后,手一抖,玉碟掉落在地。
溪汀皱眉,寻思着私下得敲打敲打溪芷,万不能在外出错给小姐丢脸。
就看溪芷几步上前,来回盯着沈宴然的脸,语带哽咽:
“小姐!你脸上的胎记.......胎记没了!”
沈宴然和溪汀都是愣了会。
在溪芷的大哭大笑中,沈宴然快步走到妆台旁,盯着昏黄铜镜里的清艳的容貌,眼神一阵恍惚。
怎么会......
这张去了诡异胎记的脸,跟沈宴然前世的长相一模一样,甚至连眼下妩媚的美人痣都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