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东强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关文珠心里清楚今天她要是不把证据拿给穆东强,别想安然从这里走出去,索性豁了出去。
趁穆东强不注意,逮着机会从地上爬起来。拿头就朝穆东强身上撞,穆东强没料到关文珠会来这么一下,直接被撞倒在地。
关文珠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屁股坐上去,把穆东强压得死死的。
然后抓起自个拖鞋就往穆东强那张脸招呼上去,左右开弓。开始穆东强打她有多狠,她这会就有多发狠,一点都没输礼,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不一会,穆东强那脸上全是鞋丫子印,没一处好肉,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穆东强习惯了关文珠对他言听计从,哪受得了她如今这样反抗,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贱人,居然敢冲我动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尽管关文珠尽全力压着穆东强了,但是男女力量还是太悬殊。
穆东强一翻身就把压在他身上的关文珠掀翻在地,他没有就此放过关文珠。走上前,揪着她的头发,就把人往墙上撞……
关文珠拼命反抗,两个人拉扯之间,她肚子直接撞到床头柜上,痛得整个人都发麻,直接痛哑了,哼都哼不出声音来。
痛……好痛……
她手下意识地放到自己肚子上,小腹传来一阵锥心的坠痛感。
穆东强见关文珠脸色不对劲,吓得松了手,“你……你给我起来,别躺在地上装死。”
关文珠这会虽然睁着眼睛,惨白的小脸没了一丝生气。
肚子,她的肚子好痛……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在流失,正在从她身体剥离……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触目惊心……
穆东强看到血,吓了一跳。丢下关文珠,就往外跑。
刚跑到楼下,就遇到赶过来的舒婉和夜战北。
夜战北一把揪住穆东强,舒婉上前问道:“文珠姐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电话挂断之前,她听到关文珠惨叫了一声。
穆东强颤声回道:“我……我不是故意下狠手的,我当时气疯了,只是想出手教训教训她……”
舒婉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穆东强慌张的模样中,可以肯定文珠姐出事了。
“穆东强,你给我等着。文珠姐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舒婉这会顾不上找穆东强算账,抬腿踹了他两脚,便往楼上跑。
夜战北眼神冰冷地睨着穆东强,警告到,“你最好祈祷关文珠不要出事,不然你等着给她陪葬。”
说完,他像扔破布一样,把穆东强给扔了出去,疾步跟上楼。
舒婉进门,看到满身是血的关文珠,她的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
“文珠姐!!”
该死。穆东强这个人渣,居然对一个孕妇动手。她刚刚应该对他下手更狠一点的,只是踢了两下。太便宜他了!
关文珠见到舒婉,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她吃力地抬起手,“婉婉,救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文珠姐,你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舒婉安慰完关文珠,强忍下眼泪,颤抖着手去拨急救电话。
舒婉打了救急电话之后,给关文珠做了一些应急处理。救护人员一到现场,就把关文珠给抬走了。
舒婉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夜战北则开车跟在后面。
到医院之后,关文珠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舒婉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没有离开,夜战北陪在旁边。
“婉婉别担心,你表姐不会有事的。”
舒婉盯着手术室亮着的红灯,自责地说道:“我应该更快一点过去的,这样她就不会有事了……”
夜战北心疼地看着自责的舒婉,“婉婉,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他们过去的路上,一刻都没有耽搁,就差闯红灯了。
舒婉用力咬着唇,“你不用安慰我,是我的错。我如果过去当面和文珠姐说这件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夜战北抿唇,舒婉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只能希望关文珠挺过来。
一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灯终于灭了,变成了绿灯。
医生一出来,舒婉立马上前问道:“医生,我姐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道:“人没有大碍,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
舒婉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文珠姐在那种情形下都在拜托她救孩子……现在孩子没了,她该多难过啊。
她都不知道等文珠姐醒来,该怎么和她说这件事情。
手术结束,护士就把关文珠推回到了病房。
夜战北看了一眼憔悴的舒婉,说道:“折腾了一晚上,你先回去睡会吧。这里,我帮你守着。”
舒婉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她醒来。”
文珠姐还没醒来,她现在就算回去,也睡不着。
夜战北清楚舒婉的性子,没有多劝。让舒婉在病房里守着关文珠,他留在这里陪着她。
关文珠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她醒来,情绪出乎意料地平静。看到她这样,舒婉反而更担心!哭闹,至少能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像她这样什么都憋在心里,反而容易出问题。
舒婉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文珠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关文珠答非所问,“婉婉,她走了,是不是?”
她把手放在扁平的肚子上,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去感受原本在她肚子里生长的那个孩子残留的气息。
舒婉咬了咬唇,艰难地开口说道:“文珠姐,对不起。孩子没保住……”
关文珠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舒婉心里发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关文珠。
接下来,关文珠没再说话,一直安静地躺着。有时候望着天花板,有时候又盯着某处发呆。舒婉陪在旁边,没有打扰她。
关文珠发生这样的事,情绪很低落。舒婉干脆请了一天假,留下来陪她。
一直到大中午,关文珠才开口说道:“婉婉,我能看看他吗?”
就算她这辈子做不了他的母亲,至少也该看一眼,和孩子道个别。
舒婉抿了抿唇,“文珠姐,医生昨晚已经处理了,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