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人问津的老父亲
柳初月看着柳景和的样子有些好笑。
看着他炸毛的脑袋，手控制不住地走过去在他脑袋撸了一把，“起来了，该吃早饭了。”
她看着柳景和埋在被子里的头缓缓抬起，一双眼睛慢慢开始聚焦，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一把拉过被子盖好。
柳初月抬起手捂住嘴轻咳了一声，“赶紧穿衣服”。
说罢，就出了门。
看来，上次光屁股的事儿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今天下着雨，桌子就摆在了堂屋前地过道里。
柳初月环顾四周，没看见柳卫国的身影，有些疑惑地问柳奶奶：“奶奶，爷爷呢？”
这还下着雨呢，去哪了。
柳奶奶还在拆棉衣，不过看颜色应该是爷爷的。
“别管他，他又去后院看他的草药去了。”
柳初月看着柳奶奶把棉衣的棉花一点点抽出来，放到旁边的篮子里。
柳奶奶就是嘴硬心软，嘴上看似不在意，心里却念叨着。
前两天还说爷爷的棉衣时间长了都不保暖了，等过年的时候重新给他做一件。
从旧棉衣上拆下来的棉花就缝到被子里，爷爷奶奶盖的被子是好久以前缝的，经过时间的洗礼，里面的棉花已经被压得瓷实，被子变得硬而薄。
棉花这种东西不能洗，只能晾晒，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比她们更怕冷，和她们换被子爷爷奶奶肯定不愿意。
柳初月就想着把爷爷奶奶的被子拆下来，里面的棉花晒一晒，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黑市能不能找到棉花。
其实按照家里的情况来看，不是买不起棉花，而是在这个时候，供销社里供应的棉花数量有限，没有毅力买不到，你要天不亮去排队，而且棉花只有在年底才有，或者在供销社里有熟人。
这一刻，柳初月感受到了这个年代物资的匮乏。
正好这时柳卫国也从后院出来了，就听见柳初颜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开饭了。”
等一家人都上桌了准备吃早饭了，柳景和才磨磨唧唧地走过来。
早饭是秦悦做的，依旧是粗粮粥，凉拌荠菜，还有一些野葱炒的熏肉。
还有三个羊肚菌蒸蛋。
“哇，今天的早饭怎么这么多好吃的，还有肉和鸡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柳景和走上前看着桌子上的早饭，有些惊讶。
“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是春耕结束了，给大家补补。”柳奶奶说着就给柳景和夹了一块肉片。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秦悦像往常一样怼了柳景和一句，也给柳初月和柳初颜两人也各自夹了一块肉。
“嘿嘿，妈，你最近做饭越来越好吃了”。柳初月看着柳景和从碗里抬起头，嘿嘿傻笑，抽空还拍了一下马屁。
“的确，最近秦悦的饭做的越来越好了。”柳奶奶也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能超过我了。”
柳初月家餐桌上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大家一边吃一边夸赞得秦悦做的饭。
“是你教得好。”
柳卫国一本正经地说。
柳奶奶和秦悦两个连忙摆手，谦虚回应，都在夸赞对方。
柳初月看着餐桌上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样子，心中一阵热流涌过。
喝了一碗粗粮粥，柳初月摸了摸肚子，放下了碗筷。
柳奶奶一心二用，一边在和其他人聊天，一边观察着柳初月，看着她挑挑捡捡吃了两片肉，夹了几筷子荠菜。
看见她放下碗筷，就把桌子上的羊肚菌蒸蛋推到她面前。
柳初月吃得有点撑，虽然吃不惯粗粮粥，但熏肉和荠菜的确好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熏肉是用野葱炒的，她不喜欢吃葱，所以有点不习惯野葱的味道。
还没等她喘个气，面前又推过来一碗蒸鸡蛋。
现在的碗可不是后世那种小碗，而是大海碗，在柳初月看来，跟后世的小盆差不到。
对于柳初月来说，一大碗粥加上一点菜，已经超过了她肚子所能容纳食物的最大限度。
上辈子，家里人都知道她身体不好，所以吃饭只能吃七分饱，就算是身体好的时候，为了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也没吃这么饱过。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吃撑。
看着面前的碗，柳初月又把她推给了柳奶奶，“奶奶，你吃吧，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柳奶奶一看推过来的鸡蛋羹，有些不高兴，这是专门给你们补身体的，你们姐弟三人一人一碗。
柳初月看着柳奶奶脸上的表情，知道她的一片疼爱之心，可是她实在是吃不下，只能辜负奶奶的好心了。
看她实在吃不下，柳奶奶只好退求而其次，“要不等会儿的了再吃？”
听着柳奶奶的话，柳初月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
柳初月好说歹说才劝说柳奶奶把那要鸡蛋羹自己吃下去。
柳初颜和柳景和见状，也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到秦悦和柳卫国面前。
两个人也和柳奶奶一样一直推辞，最后还是柳初月说了一句，“鸡蛋和羊肚菌家里都有，想吃的话明天还可以做，我是真的吃不下了才给奶奶，柳景和你自己吃。”柳初月虽然才来了短短几天，对小弟那是了解得透彻，就是个小吃货加小饭桶。
那一碗稀粥还不够他打底的。
最后的结果是柳初颜的鸡蛋羹给了柳卫国，柳景和的就自己吃了。
饭桌上，柳坤这个无人问津的老父亲冷眼看着几人相亲相爱的一幕，只觉得心里冷飕飕的，半天不说话。
没有人让一下他，臭小子，白疼了。
柳坤舍不得怪两个女儿，一个劲儿地瞪着柳景和。
就在几人推辞之间，院子里的雨也停了，天空慢慢开始放晴。
柳卫国吃完最后一口鸡蛋羹，放下碗筷就看到对面柳坤一脸漆黑如墨的样子。
“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的怎什么样了？”
想着孙女地答应弓箭还没做好，柳卫国就忍不住催促柳坤。
柳坤告诉他老子，现在这种东西不好找，可能还要等几天。
柳卫国觉得自己儿子有点废，嫌弃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