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拉出深渊
柳初月站在空旷的院子里，抬头望着星空，她终于逃出来了。
九岁那年，柳初月的屁股后面多了一个跟屁虫。
她住的地方在小镇的最里面，背靠大山。
她在一次去镇上卖蘑菇的路上淋了雨，发烧昏迷不醒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被人拖回了家。
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土房子里。
看着眼前瘦弱的小孩，柳初月有些不敢相信，“是你救了我？”
柳初月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把今天卖蘑菇的钱递给他，就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可眼前的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不要。
他想跟着她。
柳初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带着他回了家？
可能是因为孤独吧，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渴望亲人的陪伴。
她自己就生活在垃圾场，就带着小石头一起捡垃圾卖点钱。
小镇上地盘意识很强，而且治安很差，闯进别人的地盘就算是捡垃圾也会发生摩擦。
刚开始她经常会受伤，身上伤口不断。后来变成了两个人，柳初月就将在垃圾堆里捡到的一根铁棍放在身上，用来防身。
又是一个阴天，漫天的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乱响。
柳初月带着小石头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在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跳出来三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大概十五六岁。
其中一个人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小妹妹，借点钱花花。”
柳初月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低头攥着怀里脏兮兮的背包，慢慢地向前挪。
走到说话的男生面前，慢慢把手放进包里，在男生以为要掏钱的时候，猛地抽出铁棍一下砸在他头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拿着铁棍一下又一下，直至他倒下。
看着面前的人倒在地上，抬头冷眼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还借钱吗？”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下起了大雨。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树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打在瓦片上的雨水顺着缝隙流下来，落到地上，顿时洇出一片红色。
抬头一看，面前的两人早已不见。柳初月将铁棍塞进背包，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就拉着他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去。
没有人知道巷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在那里停了很久。
车上坐着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面容慈祥，脸上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双眼却闪烁着亮光，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凌厉的光芒闪过。
他缓缓抬眸，望着长长的巷子，脑海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手指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膝盖。
清晨，柳初月在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中醒来，刚下过雨的空气中夹杂一股泥土的清新味。
昨天下雨又加上太晚了，两个人就住在小石头家里。
今天柳初月和小石头打算去一趟小镇的后山。
可以采点蘑菇和野菜。
山里的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路边的草尖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颗颗珠子般闪耀夺目，在草尖上随意翻滚。
柳初月和小石头在一个平缓的山坡前发现了一大片青翠欲滴的野菜。
将野菜挖完，她提着一根木棍慢慢地和小石头往里面走。
太阳逐渐升起，温度也缓慢上升。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小石头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柳初月和小石头也准备回家了。
下山回到镇上，到摆摊的地方交了钱，先准备把蘑菇和野菜买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穷人用来填饱肚子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却很有营养价值。
蘑菇和野菜很快就买完了，剩下一些品相不好的柳初月打算带回家。
还没走到小巷口，就看见那里停着一辆小轿车。
“姐姐，我一定会努力挣钱的，等以后我也要让你坐上这样的车。”小石头看着前面的车，很认真地说。
刚走到小巷口，柳初月就看见车上下来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
他看着柳初月二人。
上下打量一番。
小石头上前一步，打算挡住老人锐利的目光，可是他似乎忘了他还没有柳初月高。
此刻的小石头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狼崽。
老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和蔼，呵呵笑出声，“我没有恶意，只是很欣赏你昨天的勇气。”
“你们两个愿意跟我走吗？”
“娇娇乖，该吃饭了。”
整理好思绪，柳初月开口：“奶奶，我自己来。”
说完这句话，柳初月想要将面前老人手里的碗接过来。
却看见老人眼眶微红，把碗放在桌子上，一把抱住她。嘴里不停呢喃。
“我就知道，娇娇一定好的，老天保佑……”
柳初月感觉到脖子里传来一阵微凉，心里有些酸涩。
吃完鸡蛋羹，柳初月准备去厨房把碗洗了。
刚出门就遭遇拦截。
秦悦一把夺过柳初月手中的碗，以身体还没好为由让她回房休息。
柳初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房顶发呆。
外面的院子里。
“老头子，你说那神婆的话能信吗？”柳奶奶一脸担忧地看了一眼柳卫国。
看着如今变得正常的孙女，柳奶奶回想起神婆的话：“小孩子没事儿，只是缺了魂魄，等时机成熟，魂魄自会归来。
虽然说现在这个身体里只剩下一魂四魄，但是上天会给她补偿的。”
后来，柳奶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柳初月的力气很大，不似平常小孩。
“应该可以相信，昨天早上娇娇只是滑倒摔了一跤，不至于昏迷不醒，但是娇娇偏偏就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变好了，身体也没有虚弱之相。”柳建国手里的活没停，头也没抬地回应。
“妈，我和爸明天上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抓到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咱娇娇补补。”柳坤边磨着手里的柴刀边对柳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