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秦惑只剩下疑问,为什么沈枭会发给姜枝枝而不是他,为什么姜枝枝哪怕知道危险也义无反顾要救。
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的事情,能深刻到这个程度。
姜枝枝救了祁晓风已经令他震撼,现在还要救沈枭,她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你还要养伤,我会先派线人去调查他的情况。”秦惑艰难的开了口,“金三角……对他还有所求,所以不会……”
他闭了下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停顿一会才道:“所以不会轻易让他死,沈枭脑子好,能周旋一阵子,你不要轻举妄动,坏了营救计划。”
【这是松口要让你去了?】
小苏苏抹了把汗,刚刚秦惑直接翻身上床掐住姜枝枝脖子的时候,它就紧张起来。
好在姜枝枝能稳住他,很快抛出沈枭的消息。
秦惑的身份确实很难查,因为他和沈家没有任何直系亲属关系,他是沈旸收养的孩子。
并没有被放在明面上,只知道沈枭从小有个陪着玩耍的小孩,对外都说是下人的孩子。
当初沈家出事,佣人们全部逃走,没留下一个,所以大家自然的认为,这个孩子被他的家人带走了。
没想到他竟然躲了起来,后来跟着沈枭去了金三角。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刘敏敏,一个中富阶级的千金想越级晋升巨富,以她为中心可以扩展出遍布首都各个角落的人脉网。
通过刘敏敏的医生世家朋友,认识到了首都殡葬产业家的小姐,顺着往下,找到了当时沈枭火葬全家的殡仪馆。
这期间又认识了家里开学校的陈小姐,首都著名室内设计师家的儿子,专门为富贵人家介绍佣人管家的徐家,曾经做过御厨的杨大厨……
从沈枭的出生开始,凡涉及的步骤,她都一一走过,终于在一家复古照相馆发现了一张压桌脚已经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脸早就模糊了,只能看见是一对恩爱夫妻,并腿坐着,一个小孩坐在腿上,很活泼的样子,椅子旁边还有一个站得十分拘谨的孩子。
见她好奇,老店主探出老花眼镜:“哦,这是那沈家的娃儿,好多年以前的了,我还记得那天他和父母一起来,还带了个比他高一点点的小娃娃。”
姜枝枝眨眨眼,她就是知道沈枭曾经在这里拍过照片,所以才找过来的,整个店里能翻到的相片她都看了个遍,只剩这个看不清楚脸的,认不出来是谁。
小苏苏看着她这一路找线索,深感艰难,张梦瑶陪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就因为脚底起了很多水泡放弃了,躺在酒店呈半死不活状。
这张照片的出现,简直是奇迹,或者是老天爷也为姜枝枝的执着感到无奈。
“是吗?老爷爷你别是记错了。”姜枝枝笑了下,问,“叫我这个外地人都知道,沈家只有一个儿子,怎么会有人拍全家福还要带上别人的。”
“我骗你做撒子嘛?这是沈家小娃娃身边的玩伴,是下人的娃儿,两个人一起长大的嘛,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记性还是很好的小姑娘。”
姜枝枝寻找的线索断了又断,又不能告诉那些公子小姐们,她就是想知道沈家事无巨细的大小事。
只能旁敲侧击,隐晦曲折的得知一二。
直到这时候,这条关键信息才浮出水面。
沈枭曾经有个玩伴。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许多,袁宥出手调查到了当年在沈家帮工的佣人,聘请了她做自己的保姆。
那保姆有一个正上初中的孙子,对能够在研究院工作的博士,十分热情,总要找他问东问西的。
加上对读书人的信任与敬佩,袁宥稍微问一问,就套出了当年在沈枭身边的那个玩伴。
“沈旸给他取名做沈不惑,当时沈枭调皮,爱叫他惑惑,因为沈不惑总跟着他闯祸,沈旸和夫人笑他是个小祸害,不跟着劝沈枭听话就算,还跟着他一起捣蛋,下人们也跟着叫他小祸。”
祸害在袁宥的认知里不是什么好词,于是他问:“什么意思?他们不喜欢沈不惑?”
“哈哈袁教授你想错了,可不是这样的!有时候人说话是反着来的。当时沈夫人笑着拧了下他的鼻子,就把他搂在怀里挠他的痒,两个笑成了一团,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呢!我在沈家做工那几年,沈枭有什么,沈不惑就有什么,沈先生也很喜欢他,经常带着他练武。”
佣人被他认真的表情逗乐了,赶紧给他解释清楚。
“就是后来那件事后,就找不到他了,有人说是被亲戚接了回去,还有人来问过,可沈家那么多呢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那时候谁不是只顾着自己,没办法的,唉……”
袁宥了解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他把这些全部告诉了姜枝枝。
沈不惑,原来他给自己改了名。
不惑不惑。
惑字,意思是乱。
从心、或声。
沈旸是想让他能明辨是非,不受迷惑,前路光明坦荡,是很好的祝福。
秦惑为了隐藏身份,改了最爱的姓,去掉不字。
可是觉得,这十年浮沉,颠沛流离,如同南柯一梦,无法解惑?
还是迷惑,沈旸到底为什么会叛国?
姜枝枝都不得而知。
秦惑离开后,室内恢复了安静,姜枝枝几番动作,伤口开始痛起来。
她身上也出了些汗,就躺下休息。
【宿主,你现在的状况能顺利救出沈枭吗?千万不要逞强自己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依我看秦惑是肯定会救的,你不如再观望一下,等他们是在撑不住了再出手?】
姜枝枝没精神搭理它,没一会医生进来给她换吊瓶,这次里加了助眠的药物,没一会她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好在这次无梦,可能是知道她精力不够,泛没再拉她进入空间。
秦惑回了自己的房间,久久不能平静,他双手扶着额头,一动不动,陈思推门进来的时候还以为看见的是一尊雕塑。
“先生,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安排下去了,医生给姜小姐换了助眠的药,她确实有点疲惫,已经睡着了。”陈思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有种随时快要崩溃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报告。
“嗯……”秦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室内的老虎雕塑,那是沈旸上战场用的标志,他说老虎强大威风。
他鬓角的碎发因为睡在床边压的有些乱了,但不减半分英俊风采,安静了片刻。
然后对即将离开的陈思道:“最近就让她一直这么睡下去。”
陈思扭头。
“准备一下,黑市全部能调动的武装力量。”
秦惑抛下一记响雷:“我们出发去金三角。”
“去做什么?”
“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