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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王宫(1 / 1)


高大的王宫。

云阳殿正殿。太后兮爻正跪在神龛前,神龛里供奉的是盘龙氏女人们都信奉的龙婆。太后一身殷红带暗纹的长袍,头发用一根长玉簪高高盘起,脸上未施脂粉,面容清丽,完全看不出已近四旬的年纪。

兮爻最近心里很是焦虑,大王即将满十六岁亲政,虽然商公已经辅佐近十年,年轻的大王坐在大殿内跟着商公处理商国政事也近十年,但毕竟年轻气盛,根基不稳。

最让太后兮爻担心的是,国中的礼祭派和生祭派两派贵族的斗争愈演愈烈。

自兮爻十四岁从盘龙龙山加入大城王宫那年,见过大城大小典礼的血腥以来,她就下定决心要改变这种蒙昧的陋习。先王在世时,她总是找机会游说先王,以及各大家贵族,要以礼器来代替活人生殉。

先王一生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征战外族,他总是说:"不用这种方式,威吓那些外族人,我们征战下来的土地日后怎么长久驯服?你就是妇人之见,你这样懦弱的想法,都是你那不硬气的老父亲教给你的吧?所以你们盘龙也只能偏安一隅!"

兮爻每每听到此等言语,就只能在心里长叹。想到当初出嫁前,父亲叮嘱她:"既然嫁去王室,就不能每每以自己的喜好为主,要知道整个商国的人都活在你们手里,你有你的责任,要端正内心,不可偏颇。"

后来,先王在一次征战中,身中失箭,侍奉他的奴隶用带毒汁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先王毒发不治而亡。那个奴隶也被施以凌迟之刑。

兮爻六岁的儿子被匆匆送上了王座。

大城里有很多贵族看不惯兮爻这个非我族类的王后已久,因此对于新王登基大加反对,要求立先王的弟弟商易为新王,后来在商公的支持下,这些贵族被赶出了大城。

他们 这些人在离大城约莫五十里的地方建了一座新城:高城,与大城并立并且拥护商易为王。

两王并立。商国从未出现如此格局。

兮爻忧心忡忡,商公太俟进宫来了,请太后赋予兵权及辅政大权。

当时兮爻望着殿下这个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想当年她刚入王宫,出来带来的女侍阿姆们,整个大城举目无亲。婚后的一次家宴上,她见到了太俟,他走过来,向她施了一礼:"王嫂安好。"她点头回礼。

后来先王常常带病征战,命太俟协助管理大城政务,他俩的谈话才慢慢多起来。

兮爻发现,在大城,居然有这么一个人,会接受他们盘龙氏的信仰,而不像其他商人一样,对她的看法嗤之以鼻。

谈的越多,他们的距离就越近。

兮爻和自己丈夫的隔阂越来越多,开始她还不以为然,自己身为王后,又是盘龙大族首领的女儿,怕什么,直到其他的妃嫔接二连三生儿育女,而自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终于有点害怕了。

一个晚上,太俟坐在她身边,听着她的担忧,不由得离得近了,对她说:"兮爻,别怕,还有我。"

兮爻,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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