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郢,洛儿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商洛的父亲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涂念轻挑了挑眉,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
晏郢垂眸,拿起茶几上的火机打开,赤红的火苗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商洛要暂时在秘鲁待一段时间。”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那条微博,我会亲自查清楚背后捣鬼的人。”
“一经查实,先煎后炸,非得让她半身不遂不可。”
商母连忙摆了摆手,“倒也不必弄出人命来。”
然而,她所理解的煎炸和晏郢口中所指,差着十万八千里!
晏郢低笑,狭长的眸子半眯,直勾勾地凝着涂念。
涂念不由地咽了口唾液。
她记得疯批说过要打断她的腿,可不曾想是这么个断儿法。
真踏马造孽啊!
晏老夫人适时开腔,“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中饭吧。正好,坤大今天要带未婚妻回来。”
四人皆是一愣,数秒后,还是晏郢最先反应过来,混不吝地笑,“哟,什么时候的事啊?大哥竟然连我和念念都瞒着。”
话罢,他又朝涂念扬了扬眉,眼神意味深长。
涂念皱眉,自打上回在医院撞见,这货估计是误会她跟晏坤有一腿。
不过,误会了也好,日后的行动也会方便些。
只是,晏坤何必自找麻烦,偏偏在自己眼皮底下插一根刺?
寻求、刺激吗?
径自想时,旁边的佣人步履匆忙地赶往门口。
晏坤仍是一身高定西装,穿得像个正人君子。身侧多了一个略显青涩的女人,瞧着应该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
她始终低垂着眼睑,盯着距自己半米内的地砖,看起来有些拘谨胆小。
佣人们拿来拖鞋,女人因为裙子太短的缘故,迟迟没有动作。
晏坤见状,一条腿半蹲了下来,略带薄茧的大手握着女人的脚踝,替她换了鞋。
“以后别穿这么高的鞋子,累坏了,我会心疼。”
说完,他的手顺着女人白皙光滑的腿蜿蜒向上,最终定格在腰间,俯首凑到她耳边哄慰,“别怕,有我在。”
涂念:“……”感觉被强行灌了一大桶陈年机油!
(?°?д°?)yue——!
晏老夫人看着两人恩爱的画面,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别腻歪了,快过来吧。”
闻言,晏坤搂着女人进入客厅,依次给她介绍沙发上的人。
轮到涂念的时候,他特意加了一句,“你别看小弟妹生得娇娇软软,力气可大得很,你平时不要惹到她哦。”
涂念瞥了一眼晏坤,眸底含着警告。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歪着脸似笑非笑地回看她,没再多说话。
身旁的女人忽而向前迈了一步,站定,双手略显局促地放在胸前。
她抬头,瞧见涂念的姿势,再次羞怯地垂下脑袋,脸颊微微泛红。
她原本以为晏坤这个老男人玩得就够花的了,没想到一向高冷禁欲的晏四爷,居然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孕妻……
白日宣氵?。
她虽然大为震撼,但还是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苏小小。”
涂念点了点头,正欲起身,横亘在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了几分。
继而,身后传来一句,“念念现在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不方便起来,嫂子可以理解吧。”
娇娇小小却力气很大的谣言瞬间不攻而破。
“理解、理解。”苏小小尴尬地扯了扯唇角,重新坐了回去。
晏老夫人见状,立刻打圆场,“好啦好啦,吃饭吧。”
众人移步餐厅,佣人端菜上桌,气氛总算稍稍融洽了起来。
从晏坤的口中得知,苏小小是他新招的秘书。今年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背景。
然而涂念却不这么认为。
毕竟,某人是绝对不会留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摆件在身边。
她漫不经心地吃菜,余光扫过男人的侧颜,心思百转千回。
由于太过专注,以致晏郢给她舀了一大勺鱼腥草,都没有发现。
一次性直接送入口中。
“yue——!”
她忙不迭地用纸巾捂住了嘴。
晏郢挑眉,“怎么了?不和口味?”
涂念扯起唇角,笑得极其僵硬,“没,我挺喜欢吃的。”
这番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她一直不喜欢吃鱼腥草,每次闻到它的气味就想吐。
而晏郢也是知道这件事。
怪不得刚才静悄悄的,原来是搁这等着作妖呢!
“喜欢就多吃点。”
低沉磁性的声音落下,涂念的嘴边突然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
红唇翕动,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开,瞬间化解掉鱼腥草的苦涩。
她偏头,视线与他相碰。
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晏郢的眼里盛满笑意,俄而将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宝贝乖,妈咪不喜欢鱼腥草,你帮妈咪多吃点。”
涂念:“……”合着孩子是这么用的。
午饭过后,晏郢抱着涂念回卧室。
锃亮的皮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声响细微。
他弯腰把涂念放在床上,温柔地在她的脸上啄吻了一下,“我陪你睡会。”
涂念撇了撇唇,“你能安分吗?”
晏郢失笑,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他敛了笑意,皱眉盯着门把手。然而却迟迟没有出声,似乎是不愿搭理门外的人。
涂念支着头,饶有兴趣地望着他,问了句,“谁呀?”
“我。”是晏坤的声音。
闻言,涂念的后背倏地绷直。
GG,看戏看到自己头上了!
想及此,下颌处突然被一抹热意覆盖。
只见,晏郢瘦削修长的手指微曲,掌背上隐约泛着青筋。
“小涂念,你怎么不说话?”
“是因为苏小小的事情生气吗?”
门外的晏坤等不到涂念的回复,便自顾自地开始解释。
“那个女人年纪轻轻想要傍个金主,从此一劳永逸,我不过是成全她而已。”
后面又说了一大堆,涂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哔哔了个啥。
“聒噪。”晏郢低低地嗤了一声,那张妖孽冷峻的面庞陡然放大,眼尾透着阴鸷的光。
“老婆,我去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