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念不禁在心中暗呐: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不过,干得漂亮!
晏坤听闻此言,旋即从车里钻了出来,走到晏郢的身旁。
“晏郢!”他直呼其名,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怒意。
“大哥,稍等。”
晏郢将电话贴近涂念的耳朵,涂念会意地朝着听筒哭喊了两嗓子,“大哥,有什么事咱们都先放放,阿晏他还流着血呢。”
“流血了?!怎么回事?”
电话另一头的晏老夫人一听,立马坐不住了,“孙媳妇,把电话给晏坤!”
“大哥,奶奶叫你听电话。”涂念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无辜地望着晏坤。
晏郢的手穿过涂念的腋下,拿起手机,继而单手递到晏坤的面前。
晏坤的手倏地攥紧,不情不愿地接过,应道:“奶奶。”
晏老夫人的声音不怒自威,“晏坤你这个做大哥的是怎么当的?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嗯?”
晏坤出声辩解,“奶奶,我……”
“打住!我不想听你那些经过大脑深思熟虑后的借口。”
晏老夫人将近骂了一个小时,晏坤在旁边一个劲地点头承应。
光‘是’和‘知错’这两个字就重复了不下三十遍。
涂念垂眸睨了眼晏郢肩胛骨上的弹孔,都快凝结成血痂了。
涂念不由地在心底唏嘘,这晏老夫人也忒心大。
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伤了,不第一时间派私人医生来处理,反而数落起‘背锅侠’。
到底是放不下架子,在摆谱;还是压根就不在乎晏郢的伤呢?
闻此,晏郢的眉心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纤长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沉下一片阴翳。
“再有下次,你就不用进晏家的门了!”
言外之意就是当场给他扫地出门。
撂下这番狠话,晏老夫人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晏坤握着手机怔愣了几许,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讽意。
随后,他将手机扔还给了晏郢,上了自己的超跑。
“阿九。”晏郢开门下车,伸臂将阿九扶了起来。
阿九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子,“谢谢晏爷。”
晏郢轻拍他的肩膀,而后摇头摆手地朝晏坤走去。
他来了、他来了。
他迈着盛子的魔鬼步伐走来了。
“大哥,留步。”
“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晏郢冷冽一笑,朝着车玻璃,‘咚咚’砸了两下。
晏坤拧眉,没好气地问:“你还想怎么样?”
晏郢伸出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戏谑地剔看他。
加之衬衫领口大敞,晏郢整个人透着一股斯文败类的模样。
“打了我的人,你说我想怎样?”
晏坤嗤鼻,“四儿,我劝你还是消停点,别等到伤口愈合了再回去,前面的苦情戏可就白做了。”
晏郢冷笑,转身走向那个将阿九拽下车的人,朝着对方的膝窝猛踹了两脚。
那人闷|哼一声,双膝弯曲跪倒在地。
杀鸡儆猴。
晏郢锃亮的鞋尖往前抻了抻,高高在上地睥睨着那人。
倏尔,他抬手扼住男人的后脑勺,强迫他的脸冲着晏坤的方向。
“大哥,打你的人一巴掌,不过分吧?”晏郢说着,邪佞地扯了扯唇角。
晏坤的胳膊搭在窗沿,无节奏地敲击着,而后接过手下递来的烟,撮嘴凑近打火机。
火舌吞吐,青色的烟雾缭绕。
晏坤眯缝着黑眸,目光似刀刃般瞵视着晏郢。
趴在车窗前吃瓜的涂念,表示大为震惊。
天呐,这是什么神仙烟头?!
涂念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人,却不曾想还有青色的烟圈,而且居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卖了的话,肯定能抵她好几个季度的业绩吧!
正当涂念不值钱地对着男人嘴里的稀罕物,流哈喇子时,忽听晏郢轻飘飘地说道:“大哥要是觉得我手劲大,那不妨让我太太代劳。”
什么劳?
忽然被cue到的涂念显得有些茫然。
下一秒,
晏郢迈着修长的腿朝她走来,缓缓打开了车门。
他俯身搂她腰的时候,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老婆,给你找了个出气筒,快夸我。”
涂念:“……”
涂念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男人,又瞟向坐在车里纹丝不动的晏坤。
晏坤同样偏头看向涂念,目光率先落在她那双潋滟的狐狸眼,随后又移至她粉嫩饱满的唇瓣。
晏坤的眸色暗了几分,喉结连连滚动。
方才他光紧着和晏郢扯皮,没顾得上好好欣赏他的小弟媳。
有一说一,他这个小弟媳长得是真不赖。
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口,要是用力堵住的话,一定会哭得很大声吧。
真想看看那双棕褐色的瞳眸,哭肿成桃子的样儿。
晏坤越想越觉得嘴巴干涸得厉害,拧开一旁的保温杯,灌了一大口水。
涂念平滑的下颌面向上抬了抬,迎视着晏坤不怀好意的目光,眼中泛起丝丝厌恶。
她方才还有些顾忌,现在一点都没嘚了。
出了事,有她老公担着,她怕什么?
涂念双手交叉,指关节咯咯作响,一个箭步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际甩了男人一记响彻的耳光。
“如来神掌!”
男人瞬间被扇飞至五米开外。
涂念斜挑着眼尾,勾魂摄魄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骚瑞~~~”
“力度大了亿丢丢。”
涂念说得没错,刚才那一掌她用了十成的力道。
!
晏坤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刚吞进嘴里的青烟,全部喷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哀嚎连连、瘫倒在地的下属,不由地低咒了一句,“这女人的力气真踏马大。”
男人挣扎着被两名下属担起,朝晏坤挪了过去。
晏坤嫌弃地摆了摆手,“送医院。”
两人会意地将人抬上了另一辆车。
“晏哥。”
晏郢身侧的陆景突然开腔,“李宇过来了,你要不先到车内处理一下?”
晏郢淡漠点头,扛起涂念就钻回了车里。
涂念:“……”
大哥,咱肩膀受伤了不能公主抱,她能理解。
但也用不着扛着她,啊喂!
晏郢靠着座椅,并未急着处理伤口,而是求着涂念帮他脱上衣。
“老婆,你帮我脱,我就不让李宇取子弹。”
李宇翻了翻白眼:这子弹为什么打得这么偏?为什么不直接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