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舌下事先藏了氰化钾,我们没来得及阻止。”
涂念眉心倏凛,眼底腾起大片暗影。
氰化物致死剂量小、死亡速度快。
口服大量氰化物,1-2分钟内便会出现心跳骤停,并且导致死亡。
这般亡命之徒,背后的势力屈指可数,包括但不限于无间狱。
如果真是社长安排的,那她的处境便危险了。
“给我查清楚他的身份,五分钟内,我要看到他的全部资料。”晏郢沉声吩咐道。
阿九明面上颔首承应,内心却在阴阳怪气:五分钟,我要看到他的全部资料~
?(???)?模仿霸总的晏爷真是逊毙了!
做自己不好吗?
晏郢一眼看穿阿九内心的腹诽,薄唇轻启,“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阿九:“!”
阿九连忙拿出掌上电脑登录自己黑客帝国的账号。
阿九之前是个技术宅,最喜欢的便是黑进警察局和军队系统,搜集各种信息。
正因为如此才被晏郢提溜到军团,将功补过。
晏郢大臂伸展,将涂念裹在外套下,“老婆,别担心,我伤得不重。”
涂念抬头看他,“我知道啊。”
话罢,她旋即看向时暨,“小时,是谁带你来这的?这一个月来,又是谁和你待在一起的?”
时暨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眼神空洞无神地盯着水泥地面。
一言不发。
涂念见问不出来什么,也只好作罢。
晏郢上前,拍了拍时暨僵硬的脊背,“准备回哪?”
时暨看着晏郢左肩头处愈来愈深的布料,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
三分讥笑,七分嘲弄。
晏郢单挑眉,不屑地冲他做了个口型:小碧崽子,笑个屁嘞!
时暨的声音沉了沉,“姐姐,我去乔璐姐姐那里暂住几天,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涂念的心狠狠颤了一记,她总觉得时暨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姐姐送你过去。”
“嗯。”
时暨虽然点头应了,却迟迟没动静,双腿更是像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涂念见状,只好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上车。”
晏郢不悦地皱眉,从二人中间插了过去,拽着时暨大步向前。
涂念撇了撇嘴,有些无语。
*
夜风习习。
车子恍若闪电般行驶在公路上,窗外霓虹灯璀璨夺目。
涂念坐在后车座,眸光一瞬不瞬地瞥向被晏郢挤在边边的时暨。
时暨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左手支着额头,半阖着眼睑,呼吸均匀而绵长。
然而,这样一副安详恬静的场面,某人竟还要拈酸吃醋。
晏郢身体前倾,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涂念的视线。
他侧眸凝视着她,“老婆,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
涂念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答道:“忍一时,又不会死。”
涂念记得祁楚当年出任务被对方抓住,身上中了三四木仓,被捅了七八刀,都撑了足足五个小时。
晏郢的身体可比祁楚的硬挺得多。
搁这跟她装虚?
切,看她信不信就完了。
晏郢下颌紧绷,老婆怎么知道祁楚没他硬?
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性,晏郢的脸色顿时绿了。
涂念见晏郢突然噤声,疑惑地转头看他,却发现他面色阴郁,活像吃了个苍蝇。
“我看看。”涂念直接上手扒开晏郢的衬衣,露出健硕的胸肌。
涂念的指尖落在晏郢的腰际,顺势往上摸,“疼得厉害吗?”
晏郢低低地哼了一声,“……老婆,别这样。”
坐在前排开车的阿九猛地抬头,看向后视镜。
天呐,这是他带薪上班还能免费看的吗?!
晏郢桎梏住涂念乱动的手腕,将它拉至大腿中央,嗓音低哑,“老婆,别折磨我。”
涂念的眼梢斜飞,睨着他,满脸嫌弃,“你敢不敢换个地方放?”
晏郢讪讪笑道:“咳咳,习惯了。”
晏郢松开涂念的手,挺身坐直了些。
正经不过三秒。
紧接着,某只疯批又把老婆的手挪回了原位,“要怪就怪念念的手,长得一副勾人犯罪的样子。”
蛙趣!
阿九不由瞪圆眼睛,满脸震撼。
晏爷私底下这么6的嘛?
这简直踏马骚!断!腿!了!
“砰——”
突然间的撞击声打破了车内暧昧的气氛。
阿九猛打方向盘,车轮摩擦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噪音。
半个车头悬挂在高架桥外。
“怎么回事?”晏郢冷冷扫了眼前座的阿九,眸子冰寒慑骨,让人毛骨悚然。
阿九抹了把额上的汗珠,“晏爷,前方有不明车辆拦截。”
涂念抬眼望去,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身形魁梧,手里还拿着木仓。
更离谱的是,其中一个人还扛着一挺M249。
这特么不是在Z国吗?!
下一秒,
车门被强行打开,阿九整个人被拎了出去。
完犊子,这群人来真的,她要凉凉了。
涂念下意识地抱紧晏郢,鬼使神差地喊了句‘爸爸我怕’。
晏郢眼中精光一轮,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乖,留着晚上回去叫。”
涂念的脸唰得暗沉。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该不会是迫不及待想要跟她合葬吧?
只见,晏郢不疾不徐地摇下车窗,朝着对面坐在阿斯顿·马丁内的男人招了招手。
“大哥,用不着摆这么大阵仗吧?”
晏郢笑得牵强,一改往日的雅痞。
阿斯顿·马丁的车玻璃降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垂下,修长的指尖上挂着墨镜。
晏坤微微探头,看向同样坐在车内的晏郢。
“四弟受伤了?”
晏郢合上衬衣,剔看他,“小伤。”
晏坤扯了扯唇角,“还是要好好处理,别到时候发炎感染,像老二那样成了残废,就不好了。”
晏郢皮笑肉不笑,“呵呵……多谢大哥关心。”
俄而,晏郢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二哥如果泉下有知,听见大哥这么惦记他,应该会欣喜到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晏坤眯起眼,定定地盯着晏郢,眸光锐利。
晏郢也不甘示弱,直迎他的视线。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良久,谁也不愿意率先从车里下来。
最终,还是晏老夫人打来了电话,询问两人为什么还不回宅子。
“奶奶。”
晏郢接通了电话,“大哥把我车逼抛锚了,可能得晚点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