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夏莳的那个表情所赐，周衍铭被夏柒柒纠缠了好一会儿才跟进休息室。
他关门上锁，把怨念的哭诉声隔绝在外，不耐烦地开口：“要说什么，快说，公司还有事。”
夏莳，“周先生也看到了，我爸爸的情况不太好。我想请周先生念在相识一场的情分上，帮忙演一出戏，安抚一下我爸爸的情绪。”
“演什么戏？”周衍铭挑起一道眉，眼神玩味，“假结婚？”
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她如果求求他，也不是不行……
夏莳摇头，“不，不结婚，只求周先生别撕破脸就好。至于公司，不麻烦周先生费心了，我打算向朋友借钱周转。”
周衍铭眼里的笑意骤然消散，眼神变得格外阴冷。
“朋友？哪个朋友这么有钱？”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朋友除了杜程昇，没有别人了。
夏莳没有料错，周衍铭对杜程昇始终怀有很大的敌意。
拿杜程昇激他，百试百灵。
夏莳维持镇定，在这场博弈中，继续按着自己的棋路走。
“你要是愿意借，我就问你借。你要是不愿意，我只能去找杜程昇。”
她这话周衍铭不太好接。
答应借钱吧，吃不到肉。
要是不借钱，肉就给别人吃了。
所以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一上来就他妈将他的军！
周衍铭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又不好发作，否则就落了下乘。
他强忍怒意，一步步走到夏莳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颌。
“好，我借，你要多少？拿什么作抵押？”
夏莳在他的触碰下浑身兴起一阵寒战。启唇后，牙齿也开始打颤，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周衍铭很高兴看到她在他的手里有了反应，饶有兴致地瞄她的唇瓣。
粉润娇嫩，拇指揉上去，那异样的柔软会呈现出一种嫣红。
看上去怪色情的。
“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云端滚进烂泥里，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周衍铭说着浑话，坏心地把指尖陷进夏莳的唇缝中，就看到她闭上眼睛，睫毛根处沁出几颗水珠子来。
他小时候没拥有过什么像样的玩具，只觉得这女人比任何玩具都有意思。
想要她。
“别……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听到这么一句话，周衍铭的好心情瞬间又烟消云散。
他一把抓住夏莳的手臂，将她推进沙发椅里，然后俯身撑住沙发扶手，以一种威胁的姿势逼视她。
“你有种再说一遍。”
夏莳从惊惧中回神，一下又对上他凶狠暴戾的黑眸，心猛地一颤。
果然，他最恨她说这句话……
还记得公司刚装修好的那会儿，他被派去开荒，而她有一天领配置办公设备的供应商过去量尺寸。
一路走下来，她的白色皮鞋上沾了一层粉尘。
工头知道她有洁癖，命令周衍铭替她擦干净。
他手里的抹布是脏的，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于是走过来，脱了脏手套，弯下腰，想用手去擦。
她当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说了句：“别碰！你的手也是脏的。”
那一刻，少年的自尊像玻璃一样碎裂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还是能轻易击碎他的自尊。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夏莳颤声说完，不敢看他，低下头偏过脸去，眼泪簌簌往下落。
周衍铭怒极反笑，点了点头，缓缓直起身，用力抽下领带，解开两颗衬衣扣。
“你现在又有多干净？”
“嗯？”
“让我看看你有、多、干、净！”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同时抓住夏莳的衣服左右一扯。
衣服在他的手里像纸片，几下就被撕烂。
夏莳虽然看不见，但还听得到声音，感觉得到空气的凉意，和他掌心的炙热。
“唔……”
不想让一墙之隔的父亲担心，她死死咬着唇，拼命弓起身体，试图护住自己。
此时的周衍铭理智所剩无几，眼睛被一片雪光激得发绿，浑身血液逆流，胀痛的脑子里生出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搭住夏莳的脑后，把她往身前扯。
强劲有力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血管蜿蜒盘虬。
夏莳怎么都挣不开，只能紧抿住唇，呜咽着摇头。
僵持间，周衍铭余光扫到她后背，发现那里也有伤。
不止是青紫，还有几处擦破了皮。
周衍铭眸光一沉，伸手抚上去，听到她哀求：“别碰我……别碰我……”
他顿时觉得这场游戏索然无味。
不玩了。
周衍铭整理好衣服，转身就走。
一直走到楼下，坐进车里，手机忽然振动，进来一条消息。
他拿出来看。
是那女人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他把她推到沙发椅上，撕了她的衣服，然后硬把她往自己身下摁……
还图文并茂，配了一句话——
【周家人不怕绯闻，怕不怕丑闻？】
周衍铭气得笑出了声。
这女人，还会玩偷偷录像这一套了，是跟谁学坏的？
这个游戏。
还是很有意思的。
罗政听到后座一会儿传来女人的低泣，一会儿是男人阴鸷的冷笑，吓得正襟危坐，不敢乱动。
“罗助理。”没多久周衍铭发话，“我的领带落在上面了，麻烦替我去取一下。”
“是。”罗政迅速下车。
等他离开，周衍铭解开皮带，松了松自己突然又冒出来的好兴致。
然后给夏莳回了条消息：【明天十点，我来接你。】
夏莳很快回复：【上午还是晚上？晚上恕不奉陪。】
周衍铭：【晚上十点民政局还开着？】
夏莳没回。
周衍铭锁上车门，升起挡板，抽了两张纸巾在手里，打开视频，把声音调到最大……
——
周家老宅的电话是下班前打进办公室的。
周衍铭看了眼来电显示，双腿搁到办公桌上，人往后仰，把办公椅压成了躺椅。
等电话铃响到第五声，他才不紧不慢地接起。
“哪位？”声音被姿势带着，染上了一层慵懒散漫。
“衍铭，我是周灏。”
周衍铭，“有何贵干？”
周灏，“晚上回家吃饭吧，是大伯的意思。”
周灏的大伯，即是周衍铭的爸爸。
“稍等，我看一下。”
周衍铭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停顿了几秒才说：“今晚我约了林绾绾，哦，看错了，是明晚。”
“那么晚上见。”
周灏的涵养功夫极好，声音四平八稳，听不出情绪。
“一会儿见。”
周衍铭挂上电话，轻撇了一下嘴角，表情旋即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