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内,萧子慕赤裸着上身躺在床榻上,九溪则坐在一旁给他上药。
白嫩的肌肤之上一条醒目血腥的伤痕横跨整个背部,令人触目惊心,但更令九溪惊讶的是,萧子慕的身上除了这一条伤口外其他地方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
有刀剑伤、有斧钺伤,更有甚者还有剜肉的缺口,这些疤痕全部都是浅浅的肉色,看上去年代久远。
就连她从前给总是在外征战的兄长涂药时也没有看到过这般惨状。
他以前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九溪不敢想象。
她伸出去涂药的手有些颤抖,极近轻柔的往他的伤口上抹。
这么大的伤口,一定很疼吧。
“堂堂小天魔,何至于让别人伤的这么严重。”九溪哽着声音道。
萧子慕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小伤而已,一点儿都不疼。”
他稍稍侧过身,满是稚气的脸上挂着笑:“告诉你吧,其实我的背已经没有知觉了,所以即便是扒下一整块皮我都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九溪顿住,一脸愕然。
是因为受过的伤太多了所以麻木失去痛觉了吗?
他是怎么做到能用这么轻巧的语气说出来的?
九溪不想让萧子慕察觉到她的心绪,便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摁了回去。
“躺好,药还没上完。”
“哦。”
九溪状似无意的问起:“你身上这些旧伤是怎么来的?”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萧子慕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就听到他语气变冷的声音传来:“没什么,被一群狗咬了。”
听完九溪就知道他不想说,便换了一个话题。
“话说是什么人竟然能在你小天魔的身上留下这么大一道伤啊?”九溪用稍微轻快些的语气问。
萧子慕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一只六十九级的灵兽吧。”
“六十九级?”九溪不解,“今天朱映可是上仙阶别的高手,你不一样也秒了,区区六十九级你会放在眼里?”
萧子慕:“呃······”
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其实他是故意受的伤。
虽然那些人有些难缠,但也不至于伤到他,他之所以落了伤,是他在落珠镇学到的,叫什么计来着?
苦肉计!对,就是苦肉计!
而九溪这时也察觉到自己被萧子慕骗了。
她把药罐一撂,横眉:“萧子慕,你该不会是用苦肉计博同情吧?”
萧子慕没说话,只“嘿嘿”干笑着。
九溪双手抱臂,眯起眼睛,“萧子慕你给我老实交代,在兽焰之森时那什么以身相许和苦肉计,究竟是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萧子慕麻溜儿的爬了起来,和九溪相对而坐。
“就是在落珠镇的时候看到有人故意受伤,然后他的朋友就很心疼他。”
九溪双手叉腰:“那以身相许呢?又是哪儿学的?”
萧子慕皱着眉想了一下,肉嘟嘟的小脸蛋做着这个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好像是有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女的,然后挑着女的的下巴说什么以身相许,鱼水之欢巴拉巴拉的。”
听到‘鱼水之欢’四个字,九溪的脸色裂开了。
而萧子慕却还在继续:“我当时太无聊了就跟了上去,看见他们去了客栈,在一个房间里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发出一些难听的声音,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九溪一把捂住了嘴。
“闭嘴。”九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那些都是少儿不宜的东西,以后不许看了。”
萧子慕圆圆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九溪这才放下了手。
“你的脸怎么红了?”萧子慕奇怪道。
“没什么。”九溪含糊其辞。
谁知下一刻萧子慕却突然把脸凑上来,用他肉滚滚的脸颊贴在九溪的脸上。
“怎么样,是不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啊?”
九溪:“······”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萧子慕明亮的眼睛和单纯的笑容,她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悸动。
见鬼了,居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想入非非。
这样下去可不行,得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
“我出去一下。”九溪略显慌乱的爬下床跑出了房间。
萧子慕喃喃:“奇奇怪怪的。”然后倒头就躺了下去。
这厢九溪和萧子慕两人之间气氛旖旎,那厢顾寻的房门被人敲响。
“谁呀?”
外面传来司宴的声音。
“是我。”
于是顾寻便披上外衣下床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呀?”
司宴看着她有些凌乱的衣服,不自在的别开了头。
“那个,我有东西给你。”说完他摊开掌心,数根细小的银针跃然而上。
顾寻凑近些看,“这是什么呀?”
那一根根纤细锋利的银针闪着寒芒,而针头有一块金色的东西包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的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司宴解释道:“这是我用世间最坚固的玄银寒铁石打磨的银针,一共十根,送给你。”
说完他托起顾寻的手掌,将银针递给了她。
“送给我?”顾寻眨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他。
司宴被她看的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谁让你战斗力那么差,为了防止你以后拖我们的后退,所以才给你这东西的。”
“哦。”顾寻丝毫不怀疑,“那我该怎么用呢?”
司宴想了想,然后牵起她的手。
“跟我来。”
一会儿后两人来到了客栈附近的一条小溪边。
司宴用念力看到了几里之外有一个恶霸带着一些手下在欺凌弱小,而后睁开眼睛侧头对顾寻说:“看好了。”
话落他便将银针悉数掷出,几乎是瞬间,银针便像是长了眼睛般的没入了几里外的那些恶霸身体里,将他们一击致命。
随即司宴便又收回了银针。
顾寻一脸惊奇:“好厉害呀!”
她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看向司宴,“它还会自己回来吗?”
司宴颇有些傲娇的昂起头:“那是当然。我在每一根银针上都刻了符咒,不仅加大了它的攻击强度,而且还能随时收回。”
“司宴你太厉害了!”
顾寻的夸赞与崇拜令司宴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把银针给顾寻,“收好了。”
“嗯嗯!”顾寻重重的点头,然后把银针收进乾坤袋。
收好后她突然扑上去抱住了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