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阁下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朱映冷沉着脸。
神秘人笑了笑:“猜对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朱映双手一挥,竟是使出了落雪剑法的最高层——大雪满弓刀。
但是神秘人根本就没有给他出剑的机会,一根细小锋利的化骨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朱映的胸口,蓄起的剑势顷刻间烟消云散,而朱映也在瞬间就化为了血水。
金少宇看的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可顶礼膜拜的同时他们心里便萌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朱映已经死了,接下来不会就轮到他们了吧?
呜呜呜,他不想死得这么惨啊!好歹给他留一具全尸啊!
就在这时身边出现了一阵气流波动,一个接一个的光圈从地底往上晕开,眼前出现了一道水波似的屏障,“啵——”的一声就散开了。
竟然是一个结界!
原来他们刚才就一直处在结界之中!
而现在结界散开,九溪他们终于能看见那个神秘人了。
那是一个红衣少年,乌黑浓密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恣意又张扬,明艳且不羁。
他坐在一根树枝上,双腿垂下悠闲的晃啊晃,眼带笑意的看着下面的九溪。
九溪也正看着他,但是眼神却一点都不陌生。
金少宇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司宴身后,然后探出一个脑袋,壮着胆子说:“多谢救命之恩,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跑,谁知少年却来了一句:“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对你们可是救命之恩,一句‘多谢’就完了?”
司宴依旧昂着头,“那你想如何?”
少年的嘴角挑起一个笑容,“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那他们五个人里就只有······
司宴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就把顾寻挡在身后。
但少年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顾寻一眼,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九溪身上。
他从树枝上跃下,带着无比欢快的表情走向九溪。
“小娘子长的这般娇美,不如以身相许啊。”
少年比九溪高出一个多头,低头看着她时微微弯下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九溪抬头回望着他,过了好半晌,就在他们都以为九溪要动手了时,她却笑了。
“别闹了,小慕慕。”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三分无奈七分笑意。
小,慕慕?
小慕慕?!
萧子慕!
众人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真没意思。”萧子慕撅起嘴,“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
九溪笑的花枝乱颤,“想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吗?”
“怎么?”
“就你这说话的语气和做事的风格,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萧子慕别开眼,不想理她。
“好了小慕慕,别生气了。”九溪抬起手想要去摸他的头,却突然发现他比自己高了许多,如今她要踮起脚才能摸到了。
“你怎么回事,快点变回以前的样子。”
萧子慕撇嘴:“不要。”
九溪敛眉:“变回去。”
萧子慕:“我、不、要。”
九溪的语气变得重了些:“萧、子、慕。”
萧子慕见她脸色变了,终于不再端着架子,而是用带了些委屈的语气说:“谁让你以前老是说我是小孩子,我好不容易找了张俊俏的皮子,你又让我变回去。”
他向九溪撒娇,“你不是喜欢长的高高俊俊的吗,现如今我比你高出了这么多,你不喜欢吗?”
九溪扶额:“可是我更喜欢你以前白白嫩嫩、小脸蛋肉嘟嘟的样子。”
萧子慕挣扎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
九溪满意的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腰间的萧子慕,肆无忌惮的揉着他的脑袋。
“这才对嘛,多可爱啊。”
见他变回以前的样子,金少宇这才不害怕了。
他走上前来伸出手也想去揉萧子慕的脑袋,却被萧子慕恶狠狠的一掌拍开。
金少宇倒也不恼,而是问道:“子慕,这么说来灵火族和逐月谷派来杀九溪的人全都是你干掉的?”
萧子慕白他一眼:“废话。”
金少宇朝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九溪的书童。”
九溪:“我不是让你······提前出岛给我探路了吗?你怎么碰上那些人的?”
“我出岛以后就一直在岸边的落珠镇等你,然后就收到了那个朱······猪粪打伤你的消息,本来打算去逐月谷给你报仇的,没想到走到半路就遇到了那些要杀你的人。”
萧子慕摊开手:“没办法,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就顺手解决咯。”
“顺手?”顾寻俏丽的脸庞上满是不解,“逐月谷和灵火族派出去的人可都是很厉害的,而且人数上也占优势,就算你再厉害,难道还能一下子就灭掉所有人吗?”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照朱映所说,他们派出去的第一波人没有消息传回来时便又派出去了第二波,而且逐月谷和灵火族的人并不是一起行动的,萧子慕难道还会分身术?
但这么严肃的一个问题在萧子慕说来却异常轻松。
“好吧,解决那些人确实费了我一点精力,不过就是多陪他们玩儿了一会儿,刚好给我逗闷子。”
不难想象,这三个月来萧子慕定是经历了很多次生死攸关,可这些危急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随意。
九溪心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突然,金少宇指着萧子慕背后惊呼:“他受伤了!”
受伤?
萧子慕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想起来:是啊,他受伤了。
一瞬间,几个月前他在落珠镇看到的一副景象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小男孩摔伤了,哭着扑进了一个女子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女子看他身上的伤口,女子红着眼睛抱起他,说了一连串安慰的话。
于是萧子慕有样学样,双腿一软就倒进了九溪的怀里。
他清明的大眼睛眨啊眨,噘着嘴委屈巴巴的说:“我受伤了,好疼啊。”
萧子慕现在本就是孩童模样,嘴巴一撅,眼角一拉,那可真是见者心疼啊。
九溪看了一眼他的后背,一道血淋淋的、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左肩上斜着往下一直落到右边的后腰。
她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