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屏蔽器开启后,也仅仅只能屏蔽痛觉,生理上因为痛而产生的颤抖并没有随之而消失。
整整十八根针下去,意欢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本就苍白的唇被咬的渗出了血丝,与那惨白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心疼一番。
“尊上。”十八针用完,修皿退到一边,等待楼弃接下来的指示。
“现在可以说了。”淡淡的六个字飘过去,楼弃看着低垂着头的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意欢缓缓仰起头,那双清澈的黑眸此时盈着水,布满了红血丝,应当是疼极了。
“尊上到底想听什么呢?”
那双眼中没了平时的狡黠,他竟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你是用什么法子躲过了本尊的搜魂?”
“呵呵...尊上功法深厚,我...能有什么法子。”她虚弱地自嘲了一声,随后垂下头去。
“哦?”他探究地看着她,像是在分辨她的话的真实性,“ 你是觉得本尊很好骗是吗?”
“尊上若是不信,那就算了,反正我说的不算。”
意欢低着头, 不去看他的眼睛。
楼弃摊开手,旁边的侍女贴心地奉上一杯茶,他低头抿了一口,缓缓道:“那先前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自然...都是真的。”
“嗤——”他轻笑一声,手中的茶杯骤然碎裂,“你怕是忘记你先前说过什么话了吧?”
感受到他的杀意,她缓缓抬起头,“尊上还记得去天龙族抢婚的那次吗?”
意欢看着他的眼睛,倏地笑了,“多亏了尊上带我前去天龙界,不然,我也不会恢复记忆。”
听了她的话,楼弃紧了紧手,是这样吗?
她移开眼,眼睛空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若不是修为太低,我定不会回这死气环绕的九幽之地。”
“就算你修为高,若本尊不愿,你也不能离开。”楼弃摊开手,看着手心的印记,面色冷酷。
“呵——”意欢抬眼盯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屈和寒意,“没想到堂堂魔尊,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功夫。”
她知道他指的是血誓。
“嗤——”楼弃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堂堂魔尊?这怕是本尊在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口中听到的最高称赞了。”
楼弃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来到她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这种下三滥的功夫,对付你,绰绰有余。”
他语气淡淡的,并没有被她的话左右了情绪。
“臭魔头,要杀便杀!”她闭上眼睛,俨然一副赴死的模样。
然而,心底却在暗暗使力,身上的储物袋并没有被搜走,可能觉得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本尊不杀你。”
下巴上的束缚消失,可她并不敢松懈,暗暗汇聚着灵力。
“本尊记得,你与那黎阳情投意合,老泥鳅却嫌你是一个小花妖,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是故,才有了本尊抢婚这一档子事吧?”
意欢眸光微闪,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脸上挤出一脸复杂。
待楼弃转身,便就看到她痛苦的神情。
“怎么?”楼弃走近她两步,以便近距离欣赏她的痛苦,“看来,是本尊说错了,什么情投意合,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够了!闭嘴!”意欢红着眼,挣扎着朝他吼着,本就猩红的眼像是能滴出血一般。
“看你这般难受,要不,本尊帮你把他抓来,尝尝这八十八极刑?”
“你敢!!!”她狠狠地瞪着他,拼命地挣扎着手上的锁链。
表面不愿,心中实则巴不得他快点去。
可惜,她不能表露出来。
“本尊有何不敢?”
“那你去吧。”这话说出,她不自觉扬起了嘴角,能说大实话就是舒心。
可这在楼弃眼里,这只是她掩饰黎阳在她心中的重要性的计谋罢了。
“本尊问你,你为何要救裕泽和...人鱼公主?”她的话,真是疑点重重,他感觉自己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不是我救的。”
楼弃直直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抿了抿唇,镇定下来,“我只是去找她问清楚她与阿阳的婚事,她答应我,若是我帮她把裕泽放出来,帮助他们出九幽之地,她就会和阿阳解除婚约。”
整个过程他都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出说谎的痕迹,可他知道她一贯如此,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他并不能相信。
“你会这般蠢笨,相信她?”
“她说过,她不喜欢阿阳,只是迫于形势。”她眼神倔强,一副对那话深信不疑的模样。
楼弃转过身,不去看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她说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没想到,你倒是个深情的。”
“尊上没有心爱之人,自然不懂。”
楼弃顿了顿,心爱之人?
他脑海中闪过一抹身影。
“小阿弃。”
倏地,又闪过一幅画面。
“乖,楼弃,吃了这个就不疼了。”
他握紧拳头,手心的刺痛取代了心底那一丝不适。
转身,冷冷地看着她,“本尊给你两个选择,归顺或是死亡,你选一个。”
这哪有两个选择,分明就只有一项。
她肯定选第一个!
为了不让楼弃起疑,她愣是犹豫了好久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尊上。”
得到想要的答案,楼弃舒了舒眉头,对这个答复很是满意,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递在她面前。
“吃了它。”
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不得不吃。
张嘴从他手中咬过,咽了下去。
手上突如其来柔软的触感,让他愣了神,手都忘了收回去。
意欢见他没反应,还以为是在怀疑自己,张了张嘴,“啊——吃下去了,不信你看。”
楼弃急忙收回手,放在后腰,转身对修皿道:“让赤砂好好教教她魔宫的规矩。”
说完便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