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照与玉儿按照计划带着援兵归来,就看到瘫坐在一旁的尉迟祈安和跪在地上怀中抱着毫无生息的意欢的尉迟弈承。
“殿下!”
“欢儿姑娘!”
两人纷纷向尉迟弈承的方向飞奔而去。
后面的士兵也涌进来瞬间把尉迟祈安带的人拿下,就连尉迟祈安也不例外。
“尉迟弈承,你放开他!你不配碰她!”尉迟祈安被两人反剪着,口中嘶吼着。
尉迟弈承没有理会他的疯狂,只是温柔地拂去女孩嘴角的血,“欢儿这么爱美,肯定不喜欢脸上被弄脏吧。”
“尉迟弈承,你别碰她!你就是这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日照怎么能允许有人这么辱骂他的主上,直接上前踹了他一脚。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家殿下?你自己有多脏你自己没数吗?是谁设计让欢儿姑娘为你赎身?是谁蛊惑欢儿姑娘给我家殿下下毒的?”
尉迟祈安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围被束缚的手下,随后又淡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尉迟弈承,你看着她一步一步落入我的圈套,却没有阻止,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
日照见他还死鸭子嘴硬,上前掐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
“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唔…唔…”硬撑着说完这句话,尉迟祈安脸都青紫了。
尉迟弈承听到他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放开他!”
他猩红的眼看着头发凌乱的疯狂的尉迟祈安,紧握的拳头已经渗出血来了,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殿下…”日照看着尉迟弈承欲言又止,自家殿下就是对这人太容忍了,从小到大就让着他,可换来的只有他的厌恶和憎恨。
“放开!”尉迟弈承厉声道。
“尉迟弈承,成王败寇,除非我死,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带下去!”尉迟弈承看着疯狂的尉迟祈安,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尉迟弈承!你最好杀了我!杀了我啊!”
尉迟祈安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院中,玉儿看着尉迟弈承怀中的女孩,眼眶噙满的泪水忍不住跌落。
“殿下,欢儿小姐她…”
“嘘…别吵,她只是睡着了。”尉迟弈承小声道,随后慢慢抱起她,“欢儿,我送你去房中睡可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殿下…”日照刚想阻止,却被玉儿拉住了手臂。
“让她们待一会儿吧。”玉儿看着尉迟弈承那挺拔而又苍凉的背影,哽咽道。
*****翌日清晨*****
“殿下,您去包扎一下吧。”日照看着无动于衷的尉迟弈承,心急如焚。
一夜了,殿下已经守着欢儿姑娘的尸体已经一夜了,他身上伤口无数,可却不愿离开一步。
“殿下!您的身体受不住的,若是欢儿姑娘在,绝对不会让你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玉儿看着痴痴地望着意欢的尉迟弈承,也上前劝诫。
“殿下!陛下召见。”这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终于,尉迟弈承眼皮动了动。
“殿下知晓了,退下吧。”日照非常有眼力见地屏退侍卫,现在尉迟弈承这模样,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了。
“殿下,陛下召见,属下带您去包扎一下,换套衣服,莫要冲撞了陛下。”日照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说道。
“殿下,欢儿姑娘这儿有奴婢呢,奴婢帮她梳妆一番,换套衣服,欢儿姑娘可是最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模样了,若是知道自己如今这般,肯定会不高兴的。”
日照身后的玉儿也上前劝着。
尉迟弈承听到她这话,终于动了,“欢儿喜欢粉色,你一定要帮她挑一件最好看的。”
“奴婢遵命。”玉儿上前应下,然后朝日照使着眼色。
“殿下,属下带您去更衣。”日照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扶着尉迟弈承起身。
就这样,尉迟弈承在日照的搀扶下,一步一回头离开。
——乾宇宫,皇上寝宫内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尉迟弈承来到尉迟枫床榻前跪下,低着头。
“咳咳…起来吧…咳咳咳…”透过明黄色的床幔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坐在床上那抹佝偻的身子。
“父皇今日还未曾用药吧?怎得咳得如此厉害?”尉迟弈承边起身边询问着。
“承儿,安儿押进地牢了?”
尉迟弈承垂眸,“已经按照初陵国律法,与沈丞相一同押入地牢。”
“咳咳咳…逆子啊!”
“陛下莫要动气,身子要紧。”一旁的徐公公上前安抚着。
“父皇,四弟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他人的谗言,才会做出这般行径。”说这句话的时候,尉迟弈承是攥紧拳头的。
“你莫要再替他说话了,之前犯错,你次次替他求情,这次他居然敢谋反,朕一定不会再听你的了。”
“父皇!”
“莫要再说了!咳咳…徐沅,传我令,沈丞相蛊惑四皇子谋逆,其罪…当诛九族!四皇子听信他人谗言,念其年幼,贬为庶人,发配南疆,此生不得入初陵。”
“是。”徐沅听了尉迟枫的话,看了脸色苍白的尉迟弈承一眼。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听了尉迟枫的话,尉迟弈承跪在地上,脸色更加苍白了。
“你说。”
“沈老夫人年事已高,还望父皇念在沈老的面子上,饶过她。”
沈老夫人是欢儿在这京都最在意的人了,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她。
尉迟枫思量一番,“准了。”
“谢父皇。”
“咳咳咳,起来吧。”
“谢父皇。”
尉迟弈承起身后,静静地现在原地,没再说话。
“徐沅。”
“奴才在!”
“拿笔墨咳咳咳…”尉迟枫正了正身子,把手探出床幔,一旁的宫人十分有眼力见地拉开。
“是。”
“朕在位三十有二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朕知天命将至,今禅位于太子。”
“陛下!”
“父皇!”
“你们都退下,承儿,来坐这。”尉迟枫摆了摆手,命其他人退下,然后拍了拍床边的空位。
尉迟弈承缓步走过去,坐在他拍的地方。
“父皇。”
“承儿。”尉迟枫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那是尉迟弈承从未见过的眼神,“你可会怨我?”
“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怎会怨您。”尉迟弈承眸光闪了闪,躲避着他的视线。
“是不会还是不敢?”尉迟枫定定地看着他,“朕想听实话。”
“不敢。”这是尉迟弈承第一次对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