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赛达发现自己又窝在了战奉贤怀里。她抚额暗骂自己色心不死,这个毛病一定要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的时候,身旁的人把她拥入怀里。反正她也不知道谁主动不是?
她本想起来,但是看了看虚虚搭在她腰间的手,和背后暖暖的温热感,又生了依赖感。一定是她还不清醒,所以才想多窝会儿。
战奉贤在她醒的时候就已醒来,但是怕她会尴尬,便继续装睡。没想到过了好一会,人却一动不动了。难道是他的错觉,她其实没醒?
他也不敢睁开眼睛看,只能一边装睡一边感受她那边的动静。
没一会,他感觉有人轻轻触碰他的手指头。
他身量高,手指也长,加上养尊处优,手上的皮肤也极好,除了手心常年握剑起的茧,他的手比姑娘家还好看。
赛达公主用指尖轻戳着他指头,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柔软。这么好看的手,如果和他十指相握,应该感觉很好。但是她不敢,怕把他吵醒。
她的指尖湿润温暖,他心里痒痒的,对她这一举动感到惊喜和意外,正准备鼓起勇气回握她的手,营帐外就传来了声音。
“公主殿下,您起来了吗?大汗让您起来了就去见他。”
赛达公主慌忙收回自己的手,拉开他搭在腰间的手坐起来,然后看到他从沉睡中转醒。
“知道了。”她对着外面喊,然后又转头看他,“父王找我,我先过去。”
他点头,“去吧。”
看她简单洗漱一番就离开,他的指尖还隐隐有刚才的温热。但是冲动退却后,他又不确定了,或许刚才她只是一时起了玩心?
赛达公主来到铁泽的营帐里。
“父王,你起得这么早。”
“达儿来了。”他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现在他们的关系只是对普通的父女,“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胃口好不好?”
“呃,现在还没什么反应,胃口挺好的。”赛达说,她又没怀过孕,哪知道孕期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可敦那时怀你的时候,前几个月是吃什么吐什么,可受罪了。”
“母后反应这么大?”
“那可不是?怀你几个哥哥的时候都没那么折腾,所以我们都猜这胎怀的是女孩,果然不出所料。”铁泽端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回忆他年轻时候的事。
“我才不认呢,我这么听话。”赛达笑着否认。
“呵呵呵~”笑声从铁泽胸腔里震出来,“你呀,从小就不省心,但是不管你捅了什么篓子,几个哥哥总归会帮你处理好,你母后也向着你。以前,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们身边,是父王不好,打了败仗,让你去和亲。”
她听出他话里的悲伤,她从小到大都很幸福,但是父王和几个哥哥就不一样,他们肩负着太多的责任,家人、子民、国家。所以在听说需要她去和亲的时候,她没有抗拒,父王和哥哥们在努力,她也愿意帮忙出一分力。这就是为什么骄横跋扈的赛达公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和亲。
哈达和允朝为了争夺水草和土地资源而打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已经打了很多年,大多数都是哈达战败,为了生存,有时不得不忍气吞声,所以她懂父王想要打赢的心情。
“父王,我一直想跟你讲,你辛苦了。”赛达抱住铁泽,像小时候撒娇那样趴在他胸口,“达儿很开心,在父王和我们国家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出一分力。”
“呵呵呵,我的达儿长大了。”铁泽乐呵呵地拍拍她后背,“德王对你可好?”
“他对我很好,什么都听我的。”
“你真的喜欢他?”
她娇羞地笑了下,“喜欢。”
“这样的话,父王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他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舒了口气。
“父王,你无须愧疚,这也是达儿的选择。”
“我要强了几十年,如今你们有了孩子,我认真想过了,这仗我也暂时不想打了。输了赢了,对谁都没好处。”
“真的?不打啦?父王你太好了。”赛达一把抱住他,开心之余心里又有点愧疚。父王是因为他不存在的外孙而放弃进攻,不再打仗。他对她那么好,她却骗了他。
她回去的时候不是很开心,战奉贤一眼就看出来她有心事。
“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不开心?”
“没有。”睁眼说瞎话得这么明显。
他知道她不想说,便没继续追问。
过了一会儿,又有婢女在外传声,“公主殿下,军医求见。”
赛达听见是军医来,立马慌了神,什么不开心都顾不上了。她和战奉贤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错愕。
“来干什么?”
“回禀殿下,是可汗吩咐老臣过来给您把脉。”军医回答。
“怎么办?”她用嘴型询问他,今早一起来她就去她父王那里了,来不及喊人去煎假怀孕的药。
他好看的眉头也皱在一起,一时想不到办法。
“你等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援兵之计先用上。
然而左思右想,她还是没想出办法来,“怎么办怎么办?”
外头已经在催促,“公主,军医问可以进来了吗?”
今天是怎么都躲不过了,战奉贤把她按在椅子上,替她回话,“让他进来吧。”
“是。”
老军医进来,行过礼,将药箱放在一边,准备上前来给赛达公主把脉。
“等等。”战奉贤阻止他。
“驸马爷请吩咐。”老军医闻言停下。
“我们允朝,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诊脉是用丝线来诊的。”
“悬丝号脉?”
战奉贤点头。反正他也不知真假,胡诌呗。
“回驸马爷,这个老臣不会,我们哈达的诊断手法与允朝或有不同,请驸马爷见谅。我们哈达也并无这方面的讲究,老臣也不是第一次给公主诊脉了,前几天才刚诊过呢,驸马爷放心,老臣绝不会冒犯公主凤威,只想帮驸马爷看看胎儿是否成长健康。”
说完,他便再一次打算上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