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道:“我们去问问这户人家吧。”程响点点头。孙如当即走向在门前的小栅栏处,冲里面默默偷看他们的村民挥了挥手,“劳驾,可以出来一叙吗?”
那屋中有老有少,看到一陌生的年轻女子向他们招手,都有点不知所措,孙如微笑地说了几句话后,他们才放松了一些,略带谨慎的应答。孙如指向那块石板,问了一句,他们先是齐齐摇头,略思索犹豫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交谈起来。
期间,程响默默站在一边,冷漠的注视着这些人,浑身散发着冷气。那些村民一眼也不敢看站在石板边上的程响,似乎多看一眼就会被冻成冰块。孙如认真地听了一会儿,随后又莞尔一笑,似乎是跳转了话题,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迷你版的小音箱,转手给了他们中的一个小少年。
这少年眉目清秀,却也黝黑发亮,有一种纯正的质朴。收到礼物的少年腼腆的笑了笑,感激的看了看孙如,程响地脸色更臭了,孙如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程响身边,程响冷漠的表情才慢慢收敛了一些。
她站到程响身边,道:“那小孩还蛮可爱的嘛,这户人家也挺朴实的,在外人面前也不要总是板着脸嘛,吓得他们都不敢看你了!”
程响却没有对她的调侃有所反应,貌似冷漠地道:“问出什么了。”
孙如:“……好吧好吧,以前他们这里很少会有外人来,几乎是一个交通闭塞的山沟沟,从几年前开始有传言说山上有间庙,庙里有供奉的大佛,向其祈福汇报平安,会实现你的愿望。这谣言也不知是打哪来,这间庙就是那时候刚建起来的。但是当地的人是不会去参拜的,他们对此讳莫如深,也不愿再深谈下去。”
孙如边说边暗戳戳地抻了抻他的衣袖,主动把手塞进了他的手心,程响下压的嘴角这才翘了一翘。
他们踩着灰扑扑的土路,在漫天黄沙被隔绝的一小方白雾中向前走去,将那村落逐渐甩在身后,路上除了乱石嶙峋,还有一道道裂缝,程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孙如的脚步,留意着她的脚下,孙如继续说道:“游客们都知道山上的这座庙,但几乎没人知道这个村子,就好像山的阳面和背面,被什么给隔绝了,而安脉村,村如其名,传言地下是有龙脉的,他们每年都会供祭,来安抚龙脉,以此来保护村子的安宁。”
程响:“还有呢。”
孙如:“什么?”
程响道:“你给那个男孩的东西”
孙如:“啊,你说那个小音箱吗?”
她曾在乡海的繁华夜市中淘过几件以假乱真的赝品,小音箱便是其中之一,看它造型独特,便也一直收着。孙如道:“向人家打听事情总要给些谢礼,况且我身上只有这个了,就送出去了。”
程响不满道:“给钱不就行了,你师哥我唯独不缺钱,给劳什子礼物”说着就想要把刚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
孙如无奈地握着程响的手腕,怕他真的去跟他们理论讨要回来的事情,“交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师哥我知道你有钱,俗话说财不外露,还是小心一点喽。况且除了那个音箱我也没有别的能给了,一个小玩意儿而已嘛。”
程响勉勉强强有被安慰到,握着孙如的手又紧了紧,哼了一声,“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给人东西,谁知道他会用来做什么,免得牵连自己。”
孙如看出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隐约感觉到是因为那个男孩,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似乎是看到了柠檬在太阳下晒干后散发出来的酸甜气息,混合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点开心的情绪,酸酸涨涨的收覆在胸腔中。
孙如眸光深深地注视着他,眼中似有星月,神情发亮地弯唇一笑,半晌后才点了点头:“嗯,以后不会啦!”
白天的华市在一栋栋高楼大厦的林立中显得无情了些,名为时代钟的建筑矗立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它独特的建造吸引了无数游客为它驻足,精确的时间无情的向前走去,上个世纪的朋克风却也留在了现代的节点。随着夜晚的降临,一座城市好似活过来了一般,道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各种商贩也开始拉人,时不时的传来酒馆的驻唱,情侣穿梭在热闹的街区,单身汉期待着一场艳遇。
小罗已经在酒别重逢这家酒馆当服务生快满一年了,知道来这里的顾客基本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今晚来的一名客人却比那些经常酗酒的人脸色还要差,活像是吸了毒的,但是小罗心中也只是猜乐,对那些吸毒的人并不了解,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行,小罗走到那个奇怪地客人面前,正打算邀他落座,谁知那人一把推开了他,顺手做到了一位美女旁边,展现着身为一个醉心于风月场所的老手,但是配合他那快被吸干了精气的神情,倒是让人非常的反胃,那位美女神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当他从怀中扯出一把现金时,那僵硬的嘴角瞬间绽放了艳丽的笑容,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酒馆里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小罗已经对这种场景见惯不惯,从一开始的同情到感同身受再到麻木。
小罗开始重新招待起其他客人时眼光随意往这名客人那瞟了一眼,亲眼见到那人身上的头皮连带着头发一起掉了下来,露出了白花花的脑浆,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那人竟毫无知觉,还在用他恶臭的嘴去堵旁边女子的唇,而那女子完全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小罗惊骇到大脑空白了一瞬间,全身的血液被冻结了一般,等他反应过来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他转身朝着酒馆门口的方像跑去,他想要出声呼喊救命,想提醒周围的人,可是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嗬的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