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走了,走得很决然,要去建功立业,只为配得上心爱女子~
带着一百亲卫,与真刚四人,在城关下告别了嬴政,星夜赶往东方。
蒙恬则是先行一步前往骊山大营,做好安排。
幽暗的蓝色烛火燃烧,此刻的大殿,已然成为月神的主场,仿若与世隔绝,透着冷清之意。
“世人皆道,世事难料,人皆有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师姐,这一场你错过了。”
清冷空寂的声音缓缓响起,眼纱下,月神那对眸子泛起点点星光。
一股深讳的力量于冥冥之中释放。
似在占卜。
哗!
月神双眸眨动,星光散去。
不片刻,大司命走了进来。
“月神大人,这是秦夜给你的。”大司命恭恭敬敬的递上。
她可记得秦夜方才的眼神,给东君大人的那一封明显是私事,她闭着眼睛都知道里面写的大概是什么。
月神大人这一封,秦夜极其严肃,声称事关加冠礼一事。
这令她不禁联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
打开信封,月神眼纱下的那对眸子微微闪动,浮现出一抹莫名的情绪,一闪而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何必在意她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月神,那首诗是送给你的。
王上加冠礼需要阴阳家主持,可增进阴阳家在秦国的影响,具体我已打好招呼。
另,嫪毐会反叛,届时,不止嫪毐的门客甲士死士,亦有大量罗网杀手,拜托阴阳家各位,此事关大王加冠礼。”
掩下眼中情绪,月神平静的问道:“甘罗如何了。”
大司命念头微动,月神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要趁秦夜不在的时候动手?
阴阳家对星魂势在必得。
“这段时间没在秦夜的府邸,秦夜之前带他去了一趟相府。”大司命答道。
“信念破灭,便是星魂归位之时,接下来全力辅佐秦王加冠。”
“云中君会跟随东君入秦。”
悠扬空灵的声音传至大司命耳中,月神消失不见。
云中君?
大司命微怔,算上金部,阴阳家投入秦国的人力有些多了。
五大长老已入其三,月神与东君更是皆在。
眼下秦王尚且未加冠,更遑论一统天下,阴阳家便如此投入,是否有些过于未雨绸缪了?
不过,这显然不是她该思考的。
......
翌日。
艳阳高照,和煦的夏风拂过,田野之上,轰隆隆的马蹄声混杂清脆,伴随刺眼光芒闪烁。
“吁!”
棕色大马高高抬起前蹄,扬起高傲的头颅。
“郑国见过大人!”
一众粗人于沟畔迎接,布衣泥沙干涸成块,灰头土脸,一个个皮肤粗糙黝黄,都是风吹日晒的。
为首之人赫然是郑国。
“老郑!”
秦夜翻身下马,上前亲切的招呼道,嘴角带着笑意。
“秦大人穿上这一身盔甲,当真是熠熠生辉,如这江河奔腾!”
郑国微微拱手,吹捧了一句。
“你老郑一个粗人何时也学会这些马屁奉承之言了?”秦夜哈哈一笑。
郑国不以为然的一笑,紧接露出一抹担忧,试探的问道:“不知大人来此所谓何事,莫非是大王又改主意了?”
“好你个郑国,我说怎的张开就是谄媚之言,原来如此!”
秦夜手指数落着郑国,逮住了郑国的小心思。
郑国苦笑一声:“这条渠乃郑国注入毕生心血,再有两三年便可完工。”
“放心,不是来让你回去享受的,这两三年你便安心在这里待着,有我和王上站在你身后,你安心修渠便是。”
秦夜来到河沟边,拍了拍郑国的肩膀,双手叉腰,俯瞰下方情景。
迎着耀眼的阳光,一股俯视天下山河的心情油然而生。
郑国闻言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听说关中之地的三座粮仓建好了?”
沿着河畔而行,秦夜随口问道。
一行当地官员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亲卫军则是原地不动,在烈日的灼照下,更显军人的英武身姿。
“半月前已经竣工。”郑国答道,立马叫人拿来附近的地图,为秦夜指明地方。
“按照大人的吩咐,两座粮仓是为前线而供应,所以这两座粮仓分别在渠尾两头,也就是洛河附近,如此可以保证前线将士的粮草供应。”
“另一座则在关中之地。”
郑国分别指了指地图上的三座粮仓。
这三座粮仓,自然是建设的大型粮仓,做到能够赈灾一大片地方的那种,自然不能够马虎。
“东南的这一座,下官和诸位当地官员商量过了,以夜阳命名,寓意大人为关中农民们带来曙光,感激大人不吝,拿出二十万重金,更是上谏水渠动工。”
???
瓦特?
秦夜目光微微错愕,微微侧身,看着躬身的一众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决定就好。”
少顷,秦夜嘴里蹦出这几个字。
给他发好人卡,那就理所应当收下。
他可是出了二十万金!
郑国微微一笑,见秦夜没有拒绝,当即开始为之解释起这条渠来:
“泾河与洛河之间,是一片泽卤之地,无法耕种,恰恰这片区域西高东低,可从泾河引一条水渠,流经这片区域,注入洛河”
“沿途拦腰截断了山脉的河流,将冶水、清水、浊水、石川水四条河流收入渠中。
如此加大了水量,在关中平原北部构成了密如蛛网的灌溉水流,使高旱缺雨的关中平原得到灌溉......”
一番水利术语,听得秦夜头大,顿时打住:“停停停,这方面不是我所擅长。”
“水渠事关天下农民,我相信,来日的关中之地必然成为秦国的天府之国,这是百姓之利。”
“大人高义!”郑国毕恭,旋即话锋一转,道:“大人今晚可要留下来,尝尝这边的土烧饼?”
“不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即刻出发,来此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秦夜观望着一条不见尽头的渠沟,摇头道。
......
又过了两日。
秦赵边境。
漫天飞舞的沙尘,黑压压的赵国大军列阵于此,旌旗飘舞,肃杀沉重的气息弥漫。
中军帅旗之上,是一个‘庞’字。
“将军,前方就是阳城了,五天前,我军与秦军在此展开了数次争夺,几次易手,今日凌晨,我军再次攻打阳城,但被秦军援兵再次夺回,现阳城仍在秦军手中。”
副将对着战车上的庞煖汇报道。
“对面的秦军将领可是王翦?”庞煖身披厚重的赵军盔甲,扫了一眼对面残破的城池,因为较远的距离,在眼中很是模糊。
秦国名将云集,自蒙骜以下,能领十万以上大军超过了一手之数。
来之前,便听闻领军将领乃王翦。
“是的将军,此处城池守有两万秦军。”副将答道。
“报!”
“将军,大王有令!”
一名赵卒踏马而来,抵达阵前,下马将一封王旨递给庞煖。
庞煖接过王旨,观阅了起来。
“将军,大王何事?”
副将拱了拱手,询问道。
庞煖深吸了一口气,合上王旨,道:“击鼓聚将!”
沉重的鼓声穿透沙场。
中军大帐。
赵国的将领皆一一到齐。
“参见将军!”
庞煖握着腰间佩剑的剑柄,老练深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道:“诸位,秦国即将大乱,战机已到。”
说着,庞煖微微伸手。
众将跟着庞煖来到地图前。
赵秦边境纵深千里的地图呈现在庞煖等人眼前。
“后军主将,你率领一万人,秘密运送四十万大军两月粮草至前线。”
“喏!”
“飞骑将军。”庞煖看向一个精瘦中年。
“在!”
“你率领三万铁骑,昼夜绕行,隐藏在两山之上,伏于秦军后路。”
庞煖指向地图上的一处山地,命令道。
“喏!”
精瘦中年铿锵有力的拱手。
“前军主将,你领十万大军挥师南下,联合魏军围杀王贲。”
“喏!”
一道道命令自中军大帐发出,仅仅熄火不到一天的秦赵之战,再次开启。
此刻。
阳城郊外的一处村庄,余烟不熄,瓦砾处处。
房屋倒塌的处处皆是,村民们抱着自己亲人的尸体,掩面哭泣。
四周的秦军正在打扫战场。
一队骑兵踏过水坑,鲜红的战袍在风中飘舞,黄金甲在锁链束缚下,为首之人赫然是秦夜。
“吁!”
秦夜勒紧了缰绳,双脚踩在马镫上,耳边传来混杂沉厚的厮杀声,望向阳城的方向,喃喃道:“已经开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