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钟会自己进入内室开始亲手握起锤子的时候,魏舒撞了撞张华的肩膀,表示要想求情现在去。
但张华却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得等钟会从里面出来。
碰巧王裒端着酒壶从二人跟前走过,见此情景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但便是在此刻,三人听到了钟会屋中噗呲噗呲的动静,推门望去。
一只黑黄的兔子正伸出两只爪子抓着坚果正在啃食,见此情景三人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张华便是差点笑出声来。
就连王裒和魏舒二人也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昨日遇袭的消息传来,几人都是将信将疑,直到乐广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跪在那里几人才确信的消息。
为什么忍不住失笑则一是感慨于文鸯的狂妄,从乐广那里得到了保护的名义竟然便敢于如此去试探钟会,虽然事后也证明他是以刀背向前,这也是钟会为何手下留情的原因。
二来则是听闻钟会怀里抱着一件很是珍贵的东西,就连文鸯袭击时都不曾放下,而钟会竟然在如此情景之下硬抗了文鸯一击还能将其反制。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如今的钟会武力值不低于文鸯的传言非虚。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都是乐广的失职,因为文鸯是从乐广那里得到了护卫钟会的指令,也就说这件事无论如何乐广都脱不得干系。
古人身体素质不是现在可比,而且乐广又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外加其年少,放在现在恐怕都算得上未成年,所以其精力还算不错。
几人也就并未关注其如今跪了一夜的身体状况,而且,自从乐广回来也逐渐显得格外有些居功自傲,基本上都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如今敲打一番也算得上好事。
所以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无视门前的乐广,这也让乐广不由得嘴角直抽,感觉自己竟然不如屋中那只兔子有吸引力。
顿时眼巴巴的看向张华,而张华却是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倒是王裒有些惊讶的盯着屋中那只并不怕人的野兔,魏舒瞥了他一眼,满目的鄙夷,就差指着王裒的鼻子道:出息。
而便是在此刻,不远处的屋中传来一阵阵闷哼声,于是众人看向乐广的目光变成了不约而同的怜悯。
这下好了,钟会去地下室修理装备不在,文鸯醒了,看你怎么收场。
于是乐广再次眼巴巴的看向张华,张华叹了口气,正打算去跟屋中的文鸯说些什么,但王裒和魏舒却不约而同的上前将其架住,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还对着他朝着钟会踏足的那个屋中使了个眼色,示意这件事只能等钟会回来再行商议。
而后魏舒又丢给一侧的侍从一个冰冷的眼神,侍从很快会意,很快,屋中便有人给了文鸯一个手刀,于是后者便无法再次发出闷哼的声音,直接再次昏了过去...
而这也导致钟会从屋中修好装备回来时候见三人如同木桩一般站立在那里,再看看门前仍旧跪在那里的乐广,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
“诸位找某,可是有要事相商?”
那眼神颇为的不善,仿佛在说有屁快放,没事赶紧滚蛋。
这时的张华终于找到的机会,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开口道:
“主公彦辅此次也是无心之举,还是次骞自作主张行事,还望主公明察。”
说到这里张华上前行礼道甚至还不忘踹魏舒一脚,魏舒无奈,只能上前一步拱手而立道:
“望主公明察。”
王裒仍旧是端着酒壶一脸的云里雾里,这时见二人哦不对还有个跪着的是三人不善的眼光袭来顿时也只能放下酒壶有学有样的上前行礼给乐广求情。
见此情景钟会却只是翻了翻眼皮道:
“那就让他赶紧滚蛋,别继续跪在这里有碍视听。”
此言一出三人如蒙大赦,知道钟会已经消气,或者以钟会对乐广的喜爱甚至可能根本就未曾因此生气,不过是因为乐广近些时日过于张扬和自作主张,借此敲打而已。
于是张华上前搀扶起乐广,可后者硬生生是挣扎着起来后在钟会面前行礼并告罪得到钟会点头后这才心神稍安,在张华搀扶下离去。
至于文鸯?
乐广知道钟会付出如此代价拉拢此人绝定不会舍得就此将其除去,但是会如何作为,乐广也就不知道了。
毕竟其如此贸然行事事先都未曾跟自己打过招呼,而且竟然敢以刀兵去试探钟会,这也让乐广心中多少存了几分愤恨。
要知道,这一带的林中差不多都被列为禁地,周围早已让兵士清扫过,如今让其贸然进入也不过是存了让其和钟会攀附几分交情的心思。
也是借机向文鸯示好以求日后可以在钟会成事后不至于孤掌难鸣,但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敢去直接刺杀,若非是以刀背朝前而且多少收了几分力恐怕那真的是神仙难救。
可即便是如此,乐广仍旧只能无奈叹了口气,他心中清楚,此次事件后,之前由自己负责的情报那一块恐怕将注定与自己无缘。
本身在马隆走后张华逐渐开始接管那一块的军事,而魏舒则相当于后勤大总管,王裒那家伙醉生梦死,如今基本上除了当过几次使者之外倒也没什么闲心。
而此次事件之后,恐怕自己手中的权利会逐渐被过渡给魏舒,想到这里乐广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中清楚钟会并未因此次事件迁怒自己已经是看在往日功绩和情分上了,倒也没有资本再去苛求更多的东西。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钟会不仅未曾因此事件对其产生丝毫疑虑,而且对文鸯也未曾有丝毫责罚,甚至不日后直接将如今真正执掌在手中的兵权完全下放给了文鸯。
这件事不仅仅让乐广颇为惭愧,更是让张华几人也分为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一点都不像钟会那睚眦必报的个性。
但实际上却是因为灭蜀之战迫在眉睫,甚至连秋后算账的功夫都没有,如今手底下唯一称得上能征善战的将军也仅剩文鸯文虎两兄弟。
首先这也直接导致如今根本没有选项可言,其次便是在此次事件之后文鸯清楚自己绝非钟会对手后也心悦诚服,至少一时半会间被其所震慑,从而杜绝了心生反意的可能。
当然,这也仅仅是眼下的局面而已,至于日后会如何发展,对于此刻的钟会而言倒是真的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