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雨见他神色间充满了陶醉,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觉得说不出的头皮发麻,心中的感觉很怪异,是一种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奇怪感觉。
东方恶低头看着她笑,声音极其温柔,“这些人是追着你来的?你莫担心,凡事交给我就行,我保管帮你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他说话的声音那么轻柔,那么温顺,眼中还带着闪闪微光,像一只温暖的小兽,阴灵雨以为他想要帮自己出头,正准备委婉的拒绝他,他却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住了她的唇低声嘘了一下。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阴灵雨的脸,眼中满含着叫人读不懂的深情。
为首那人居然又领着人回来了,他是大岳峰派大弟子,正率领江湖正义之士追杀两仪宫余孽与紫夜墟叛徒阴灵雨,到叫他运气好居然当真撞见了阴灵雨。要怪就怪这姑娘容貌出众却招摇过市,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闹市,她这一现身,不知道多少武林中人瞄到了她的影子,准备抓她回去问罪。
这会眼见着这女子居然独身与男子共处破庙,姿态亲密简直污人耳目,想起坊间的那些闲言碎语,这位大岳峰的钟师兄老大不客气的冷哼出声,讥笑道,“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紫夜墟阴灵雨么,居然躲在这里私会男人?哦对了,听说你因为不堪忍受清规戒律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所以你以为叛出师门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么?杀害紫夜墟圣姑的人究竟是谁!”
说到最后钟师兄大喝一声,一身的正气凛然,他用剑尖指着阴灵雨道,“是不是你勾结两仪宫余孽杀害了自己的师父,如果当真如此,我天下武林可就容不得你了!”
“什么?我师父死了?”阴灵雨大吃一惊,她尚不知圣姑已经惨死,这会乍然听闻师父的噩耗,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半晌无法从这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一行十几人悄悄将她围了起来,彼此打了个眼色,正准备生擒了她,站在他对面的东方恶却慢慢侧过了视线,一道凝若实质,刀锋样的目光朝他们望去,那一瞬间激起的寒意叫钟师兄硬生生后退了半步,东方恶冷冷出声,“你这条舌头,可以不要了。”
钟师兄还没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眼前划过一道绿色的浅影,一刹那那人便出现在了眼前,一张凶恶的面庞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东方恶手指探出如爪,当真探进他的口中,将他的舌头硬拔了出来,一声怪异的嚎叫响彻寰宇,破庙里的浮灰被震的纷纷扬扬飘洒了下来,十分呛人。
东方恶身形如一道绿色闪电,只是几个纵跃,数道惨叫声响起,等他再落回阴灵雨的身前时,屋内除了他二人,已经再没有了活人。
东方恶重又用那种深情的眼神望着他,若不是他的脸上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她几乎要以为这人根本没有动过。那丝血顺着他消瘦的面颊缓缓滴落,在他的脸上画出殷红的一笔,触目惊心。
他温声道,“你莫怕,那些恶言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阴灵雨后退了半步,朝四周望去,但见四周一片猩红惨状,残肢断骸惨不忍睹,可眼前之人好像看不见,感受不到一般,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变过。
阴灵雨怕他出去胡乱杀人,忙道,“不必了,我自己能处理好,等……等我需要时你再帮忙好了。”
“好好!你说的我都听。”东方恶连忙点头答应,他忘了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的,也忘了自己是谁,只是见阴灵雨侧开身朝外走去,自己也如魂被勾走了般魂不守舍的跟了过去。
阴灵雨见那怪人居然一直跟着自己,也不敢去找裴京墨,她担心会给其他人带来灾难,只好先想办法甩掉这个人再回去与众人会合。
可偏偏她刚走了没一会,居然又遇见了追击,又有一群人将她围住了。她快速回头看一眼,那青衣怪人果然还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现在不在意对方对她的态度多么傲慢无礼,只想着怎么能让这些人快快走开,别惹恼了后面的人,免得场面再一次失控。
但不知道是不是年尾大祭临近,留在京中的人都有种莫名的亢奋劲,似乎根本看不见她 眼神的暗示,为首那人目眦欲裂,满面愤怒,指着她的鼻子喝骂道,“阴灵雨你当真自甘堕落,大岳峰钟师兄也算与你有旧,你怎么能下此狠手,枉费他们决定通杀你时我还替你说了话,如今看来,我真是白瞎了一番心意,你既愿意入两仪宫做妖女,我也不必再对你手下留情,看剑吧!”
阴灵雨根本不知道站在对面叫嚣的人是谁,又是出自何门何派,她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救下一些人,当即长剑抽出,纵身轻跃进人群,剑尖挑向最前端的人,错身而过的瞬间低声道,“快走!”
那人却好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毫不留情的朝她刺来,喝道,“你若肯说出两仪宫颜凉藏身在何处,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执迷不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颜凉到底躲在哪儿!”
阴灵雨忽然就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寻自己肃清江湖败类什么的不过是找的借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寻颜凉的麻烦。
对方十几人将她缠住,长剑如蛇不停地在她的周身卷舞,突然,她感觉到身体忽地朝后飞去,只见在一旁闲闲插手的东方恶拦住她的细腰将她朝外围一送,她人便退出了包围圈,不过眨眼间,他就代替了阴灵雨站在了中间,他朝四周打量了几眼,“你的舌头看来也是不像想要了。”
对方早已看到了东方恶,只是原本他一直有恃无恐,没想到东方恶会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仿似要直接掐断他的喉咙,那人大惊,口中断断续续道,“尊……尊使……”
东发恶毫不停留,充耳不闻,一把扭住他的下颚当即将他的舌头拔了出来。
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东方恶此刻脑子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好像着了魔一样,他回头去看向身后的女子,盈盈而立,巧兮盼兮,细细的碎发轻抚额头,美的如此纯粹,他可能真的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