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雁无痕昨晚的无理挑衅。
而此时的雁无痕正在温柔乡里缠绵,两个娇嫩嫩水灵灵的姑娘一左一右相陪,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儿,两人皆身着透明薄纱,没穿里衣,雪白的长腿和酥胸若隐若现,撩的房间里又热又燥,雁无痕正在兴头上,怎知大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他身形刚一动,就被人以更快的速度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一股凉风吹面,粘着热汗的头发登时乱七八糟的糊了一脸,几个赤衣大汉毫不客气的将他松松垮垮的内衣剥了个干净,一汉子打横一抗,就将他扛了出去。
直到人都走远了,两位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肩膀发出一声惊天尖叫。
雁无痕率先被人光溜溜的丢了出来,他此时头发蓬乱,身无片缕,早已看不出当初那副风流倜傥的俊雅模样,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贤隐山庄的人被剥了干净丢到了门外,一瞬间乒乒乓乓,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负责丢人的小马哥有些强迫症,将人按照大小身高摆的整整齐齐,一眼望去,一片火辣辣的白,看得人有些起针眼。
这穴道要两个时辰后可自行解除,在这期间,贤隐山庄以雁无痕少庄主为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裸睡在了大街上。也有忍不住骂出声来,把长门里里外外骂了个遍的,骂的声音越响,骂的越厉害的,就越惹人注目,然后大家从他们的骂声中拼凑起了前因后果后,更是抚掌称快,一边称赞长门见义勇为,为民除害,一边趁机丢烂菜叶和臭鸡蛋,一时之间,绿柳山庄门前一片热闹,群情激奋,简直跟过年一样。
颜凉站在绿柳山庄附近,看着这场大戏,心里面是十足的爽快。杨崇浚悄咪咪凑了过来,嘻嘻笑着,还有点小骄傲,“敢欺负我们十八师妹?怎么样,现在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吧!哈哈!”
颜凉挑了挑眉,“长门行事一向这么霸气的吗?”
“那当然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雄鹰怕老鼠的,他们自己不知好歹偏要往我们门主爪子里撞,也只能教教他怎么做人了。”
“是哦,”颜凉瞧着小少年那股子兴奋劲,试着问道,“是不是任何一个长门弟子被欺负,你们门主都会这样为他报仇出气的?”
“那是自然了,我们门主啊,是出了名的护短,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绝不会委屈了我们,你呀,以后就慢慢知道我们大人的好了。”
她行走江湖多年,最知人心的丑恶,背叛算计,笑里藏刀,自私自利才是人性常态,这样鞠躬尽瘁一心为弟子的,反而是少见了。
颜凉看着绿柳山庄歪倒一边的招牌,只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快意和温暖,这个箫褚白啊,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却比谁的都热。不过那也确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真就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护的好好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长门能够如此欣欣向荣,团结一心,皆因着他的这份真诚与回护之意,如此爱惜下属的主子,谁人不崇敬呢。
她有点喜欢做长门的十八师妹了,也喜欢身边围着这一群粗衣汉子的感觉,每天热热闹闹,吵吵嚷嚷,就好像有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家一样。
韩柳七站在两人身后,看着眼前喧哗热闹的场面,淡淡道,“贤隐山庄恶名昭著,尤其以雁氏父子最甚,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此番也算给他们提个醒,再在长门眼皮子底下行那不干不净之事,就等着承受门主的雷霆之怒吧。”
此间事情已经料理完毕,韩柳七带着长门一众弟子如来时般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杨崇浚还有点嘚瑟,“怎么样?现在不怕老鼠了吧?病好了没?”
“是是是,多谢杨少侠仗义出手了!”颜凉客客气气的拜了拜。
杨崇浚更膨胀了,“好说好说!”
颜凉看不惯他那副鼻孔看人的嘚瑟样,快如闪电地在他腿弯里点了一下,杨崇浚腿上的力登时就泄了,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来。
“哎呀杨少侠行此大礼是为何呀!”
“你你你!”杨崇浚拍拍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圆,“你你你!你在我前面,是怎么踢到我腿弯子的?你教教我呗?”
“不教~”
颜凉像拍小狗一样拍拍他的头,扬长而去。
“颜凉颜凉!你刚才那招教我呗?那是怎么做到的?费力吗?”
“对付你还用内力吗?”
杨崇浚追着颜凉一路喋喋不休的纠缠着。
两人越走越远,嬉笑声洒落一地,看起来快活无比。
牵起系在一旁大柳树上的马匹,两人牵着马边走边聊着。
正说着闲话打趣,忽然听见有人叫道:“那不是颜姑娘和崇浚兄吗?”
两人一回头,看见正是霍香衣与阮星怜等洗剑阁一行人。见到是颜凉,阮星怜便笑着跑过来,热情的拉着她的手,笑得甜甜糯糯:“咱们可真有缘,我刚才还跟大师兄说起你们,还想着去长门看你们呢!”
杨崇浚比阮星怜还开心,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蹭过去:“霍少侠!雨少侠!”
霍香衣也微笑着拱手还礼:“杨少侠,别来无恙!”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江宁?不是说不打算进城的吗?”杨崇浚问。
“原是不打算进城的,但是我们前几日在城外遭到伏击,都是我不好,为了救我,害的霍师兄和雨师弟受了重伤,我们便进城来寻医馆看病。”阮星怜垂着头说,一双兔子般温软的眼里满是歉意。
颜凉果见霍香衣的面色有些苍白,清风明月般的人,即使身体不豫,却仍是人群里最亮眼的存在。然后她转移视线,盯着雨师妾道:“小雨师弟瞧着好像伤的更重些。”
雨师妾垂下眼睛:“倒叫颜姑娘笑话了,是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颜凉又问道:“你们也是遇到了鬼蝙蝠的伏击?”
“那倒不是,是一批武功十分奇怪的黑衣人,出手狠辣至极,是我们拖了后腿,连累了大师兄和雨师弟。” 另一个叫田青的洗剑阁弟子低声道。
颜凉忽然心中一动,抬眸问,“你们是哪日遭到的埋伏?说起来,前几日长门也遭到过一批黑衣人的埋伏, 同样武功邪门,其中一人善使霹雳掌,我们长门好几个弟子皆身中火毒,每日身上火烧火燎,苦不堪言。”
“就是前日黎明时分,我们也是遭了那霹雳火毒。”一弟子道。
“那可巧了,霍少侠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伤势?也好确定与埋伏长门的是否为同一批黑衣人?”
“没问题。”霍香衣和煦地笑着,依言朝颜凉伸出手来,干净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粉白的指甲上扣着一个个可爱的半月牙,“那就麻烦颜姑娘了。”
颜凉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居然毫不在意,便隔着袖子轻轻握住霍香衣的手腕,微微闭目。杨崇浚在一旁挠挠头,心想长门是遭了埋伏不假,但是啥时候有兄弟受伤了?还遭了什么霹雳火毒?
一股炽热无比的火毒瞬间燎上她的手,哪怕隔着袖子,仍感觉到这火毒的毒辣和阴狠。
“确是霹雳火毒无疑。”
颜凉又转头看着雨师妾:“小雨师弟,可以让我也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雨师妾粲然一笑,没所谓的伸出胳膊,一股更加霸道无匹的火毒逼得她立即松了手。
颜凉吃惊:“怎地你的火毒这么霸道?”
“为了救我,小雨师弟正面挨了那人一掌,所以伤的更重。”阮星怜看了雨师妾一眼,有些心疼,雨师妾一双大眼笑意吟吟,柔声道:“师姐,我八岁入山,这八年来不知得了阮师姐多少照拂,别说一掌,就是要了我的命又如何?”
阮星怜微嗔含羞的瞪他一眼,“休说胡话,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祛毒疗伤。”
“想要除火毒,就必须有千年寒玉雪芙蓉做药引,但是这寒玉雪芙蓉十分名贵,我们走遍了医馆,居然都没有。”一位师弟说。
当然不会有了,霹雳火毒只有千年寒玉雪芙蓉可以治得,箫褚白早将所有的寒玉雪芙蓉收走,就等着那晚的吹笛人耐不住火毒的日夜燎烤露出痕迹。
只是,怎会是洗剑阁的人?而且中了火毒的居然是两人?时间也巧的很,他们当晚埋伏吹笛人,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洗剑阁一行就遭到了袭击,最重要的是,各门派都遭遇过鬼蝙蝠的骚扰,只有洗剑阁未与它们正面遭遇,未免太巧了。
颜凉刹那间心思百转,越想越觉得疑虑丛生。
“我们长门入江宁更早,如今也是在苦寻雪芙蓉,若我们先得,到时必请门主分一些来与各位祛毒。”
“多谢颜姑娘好意。”霍香衣道。
颜凉看一眼面前舒朗清绝的霍香衣,他的眼睛如此澄澈无垢,干净的仿佛一块世间最无暇的美玉,清清明明疏朗雅正的模样,叫人连怀疑都生不起来。
旁边瘦弱矮小的雨师妾,亦一脸的纯真无邪,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一双大眼灵动异常,十足十的遭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