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定了,这一次,以执行官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到了自己房间,指的是歌德大酒店的房间。
“大人。”门口有人在敲着门,已经料到了是谁。
“请进吧,多纳达尔。”霜雪摘下了面具,温和的笑了,他并不是很喜欢戴面具,可惜有的时候这是必要的。
“大人,您不在的这一个月,我将您的事物分好种类了,这些是需要审批的,这一些需要您过目,这一些则只需要盖章。”不得不说,多纳达尔的确有过硬的功夫,所有的文件都被处理的井井有条,也从来没有擅作主张,毕竟这是霜雪给他权利。
“多谢。”霜雪开始翻看面前的东西,却发现面前的人并没有离开,不得已又抬起头,微微的皱一下眉头,“抱歉,还有一些事,请稍等一会儿,如果想要叙旧的话可以过一会儿再来到这里吗?两个小时后差不多。”
多纳达尔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后离开了。
对于下属的关心是否有些过少了呢?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未完成的事务先处理完。
霜雪轻叹了一口气,最近似乎总是遇到烦心事,厚厚的公文虽然已经被整理好了,可是如果仔细观看,依然要费不少的时间,麻烦从来不会消失,只会在时间中不断累积。
为什么还有愚人众跟猫吵架,这种事也被汇报上来呀?!不是,喝假酒了?怎么可能会有人没品到跟猫吵架啊?!蒙德酒庄的酒这么没保障吗?
等到终于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处理完,有些疲惫的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子,看来得规定一下,他们的饮酒量了。
霜雪扭头看了一眼,一刻不停转动的时钟,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于是从木椅子上转向了另一旁柔软多了的沙发,说起来还没有认真的享受过这里的摆设呢,才来没几天就去那个小屋子里住下了。沙发真的好软好软,并不是皮沙发,而是布料的,比那个房间里的床还要柔软,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虽然有钱的不是我。
霜雪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还没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可是困意一阵又一阵的涌上来,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人,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呢?
终归还是沉沉的闭上眼睛。
多纳达尔轻轻的推开门,大人同意了不敲门的请求,所以,多纳达尔只要在确定办公室有人的情况下,轻声的咳嗽提醒一声就可以了。
可是提醒刚到嘴边却顿住了,眼前自己的长官正在安详的睡眠着,明明是半躺着的姿势,却给人一种优雅感。
他的那一张像是白玉雕刻出来的脸,乍看上去并不会有多惊艳,但是仔细的欣赏便会发现,那张脸像是神明精雕细琢的产品。
那一张脸不做出任何表情时,有一股冷漠的疏离感,当大人弯起嘴角露出笑容的时候,便会显得格外慈祥与安宁,当微微皱眉的时候,会让人感受到一股伤感与无奈,当做出疑惑表情的时候,会让人感到一种强烈的无辜感。
一张完美的脸,这张脸与童年中那一位温和的大哥哥重合了,那一位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予帮助的哥哥。
多纳达尔更加接近一些,还想继续端详着什么,可霜雪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上那一双探究的眼神,他有些尴尬。
“抱歉,我睡了多久?让你久等。”又露出了那一副表情,温和的笑容,似乎已经成为了保护色。
“并没有多久,您应该好好休息。抱歉,请原谅我的冒犯。”多纳达尔恭敬的站着,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有任何的尴尬。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抱歉,我有一些不太精神。”用手偷偷的掐了一下指尖,让自己打起了精神,“好了,请问想和我聊些什么呢?”
“大人,您最近是否有好好吃饭休息?”没有询问下一步的计划,也没有询问所作所为,反而问的是平常的生活。
“问这个问题吗?我还以为你会询问下一步的计划呢……”虽然心中有许多的不解,但还是微微抬头笑了一下,“很感谢对于我的关心,我的回答是还不错。接下来,我或许会经常不在这个地方,所以还需要麻烦你。等这一次任务取得成功,一起喝水火庆祝吧!”
霜雪并不喜欢水火,那样浓郁的酒味能让人一下子失去所有的伪装,可是士兵们总是很喜欢这股味道,因为这是家乡,离开故土的人,总是会喜欢故乡的一切东西。
作为长官,私藏几瓶水火也不是什么难的事?对吧?为什么是私藏呢?因为规章制度中明确的规定了不允许携带超过500毫升的水火,虽然没有几个人听……
“多纳达尔,辛苦你了。”霜雪随手寻来一朵风车菊,送给了他,“这是送给朋友的花,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吗?”
“抱歉大人,我不敢逾越。”多纳达尔单膝下跪,身子前倾着,头死死的低下,眼睛盯着地面,将左手放至胸口处,似乎在等待下一个命令。
“我要离开了,先起来吧,多纳达尔……再会。”他并不是喜欢自讨无趣的家伙,既然尊重礼仪,那也没办法呢,只好将人扶了起来,这一次,霜雪独自的出了城门,以执行官的身份。
蛮有意思的事情……有的时候可以暂时的放弃,用耳朵去听,用独特的能力去看,去查看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思想,那种情感是无法掩盖的。
天空之琴吗?是那位神明留下的东西吧?霜雪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他想要接近那一条龙,他想要触碰特瓦林身上的毒血。
一定能想起什么的,滔天的怨念一定可以让我再度想起什么的!
只会痛一点点而已,没关系的,霜雪尽力的稳住自己的心跳,也试图稳住已经有些开始失去控制流淌着的怨念,怨念的失控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起来要碎掉了。”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的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等慢慢的回过头,正视前方,正好对上了面前的人,是一位女子。
“您是上一次的人,对吗?”霜雪尽力的让自己稳住情绪,没有太过失态。
“你的身体到达了一个极限。快要碎开了,就跟我摆放在家中的瓷娃娃一样,砰的一声。”女子没有回答霜雪的话,只是拉起了霜雪的手臂,人偶的身体过于冰凉,他下意识的个寒颤。
因此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明白面前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死自己,所以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
手上已经出现了像陶瓷破碎一样的裂痕,似乎早有所料,如同引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般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你猜猜还需要多久?你会彻底碎开呢?”
“或许是百年,或许是十几年,或许是几个月,也有可能是明天……”对于身体的状态,霜雪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了,因为那糟糕的感受已经印证了这一点。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明天就会死去,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吗?”明明是人偶,却流露出人的情绪,人偶的技艺能够如此逼真吗?
“不会,我会埋怨自己的无所作为,但从来不会后悔因为当我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路。”这一次,霜雪的脸上是很少见的坚定,“哪怕明天就会死去,今天我依然是有意义的活着,这已经足够了。”
“有意义的活着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人偶,似乎听到了什么玩笑般,竟然笑的直不起腰,“这么久不见了,你还是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霜雪这一次看到了那一双眼睛中的冷意,那是一种让人冷汗直流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冷血的动物盯上了,这一双眼睛像是真的眼睛。
感觉到自己背后开始出汗,还是尽力的维持着面部的表情。
“既然你选择这样做……”声音似乎在抉择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法,“好吧,我同意了,只希望亲爱的你不要后悔哦。”
一个花环被扔到了霜雪的面前,似乎是一条鲜花脚链。
“这是一条脚链,至少能够保持你不会死……也算是物归原主。”那张脸在霜雪的眼中逐渐放大,太近了,人偶没有呼吸,但是此刻他却能感受到凉丝丝的气体在脸上吐出,接着那一张脸笑了应该是笑吧?毕竟那一双眼睛已经微微弯起。
还想要说些什么,已经又不见了身影,脚链?
幸亏为了方便出门,换了双鞋子,不然想要绑到身上一定很费劲。
他换了一双底部较平的鞋子,是低邦的设计,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把脚链缠了上去。
对于这个,知道自己过去的家伙霜雪决定暂时的听从毕竟如果真的想要杀了自己,直接动手,自己也逃不掉而现在自己的身上又有什么值得被窥看的东西呢?
那一双平淡的鞋子,配上一个没有开花的花环形脚链,谅谁也会认为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孩子吧?
好烦啊,干脆都换掉吧。
又一次从进了城中。
他换了一套衣服,得益于镜中的空间让他不至于在荒郊野岭赤裸,白色较长的衣摆在两端随风微微的轻荡着,穿的是一件比较严实的白色衣服,似乎有点像什么神职?
第三层又外三层的包裹起来,里面穿的是一条不算长的裤子,毕竟大部分都被长长的衣摆所遮挡起来了,没必要穿什么很厚实的衣服。
这算是女装吗?霜雪突然一阵恶寒的摇了摇头,不是的吧,大概……大概应该不是的吧?再说了,不是已经穿过女装了吗?一回生二回熟,不要这样在意了。他尽力安慰着自己,让自己放下不值钱的羞耻心。
霜雪特意往教堂走去,他明白,今天会引起一场热烈的闹剧,他们计划的声音太过响了。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坐在广场上,已经提前吩咐多纳达尔了,会有人将应有的东西拿走的。
安娜跑的很快,不得不说,能够瞬间移动能力很赞,只是回过神来的晕眩感,让人有些不适。
幸亏有其他人接应,到了一个隐藏的据点,这个地方并不是霜雪准备的,毕竟【女士】也在打它的主意,虽然不知道天空之琴有什么用,但应该不仅仅是表演的用具。
应该暂时到不了这里的,安娜喘了几口气,终于能安静的歇一会,刚刚的奔跑太过疲惫了,多纳达尔也就是目前代表【歌者】一派的人与【女士】手下的亲信开始了交谈。
“初次见面,我们奉【歌者】大人之命,将天空之琴拿到此处。”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愚人众礼。
那位债务处理人似乎想直接拿走,但多纳达尔不着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请把天空之琴交给我们。”债务处理人似乎想要直接拿走,这好不容易取得的物品。
“大人只规定了我们要将天空之琴拿到这里,没有规定要交给【女士】的手下。”多纳达尔不愿意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面前的人。
“据我所知,【歌者】大人是第十二席,【女士】大人,是第八席。”声音染上了怒意,这是变相的告知他所效劳的大人,比不上自己所效劳的大人如果识相的话,就把手中的东西交给我。
“是吗?但【歌者】大人一直很受女皇大人的信赖。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女皇大人亲自立下的,执行官虽然有席位之差距,但都是平等状态,你是认为女皇大人所立下的规矩不牢靠吗?”多纳达尔干脆直接把女皇搬了出来,毕竟至冬的人民最崇敬的人便是女皇。
“女皇大人是最值得尊敬的神明,但按照职位的差距我认为你应该尊敬【女士】大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