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听到丁奉说到自己,直接跪了下去,低头说道:“丁参军,我有负所托,四千人只剩不到三百人了。”
当探哨找到他时,他就率着两百多人赶了过来;当他听探哨说丁奉以牺牲一百二人换了匈奴人近两千人时,愧疚不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带四千人对抗一万五千的匈奴人,我只是带一千人对付五千人,你们辛苦了!”丁奉的眼睛都红了。
这时戏志才身边一个军侯不满道:“拖住这一万五千人我们也有功劳,我们带来的五千人也死了近一半。”
戏志才冷笑一声,回头问那军侯:“我们伤敌多少?两千多人换了对方不到五百人,怎么还好意思讲出来的?”
丁奉没理会那个军侯,而是问庞德:“匈奴援兵的大部队现在去哪了?”
戏志才见庞德不语,抢过话回道:“应该在蒲奴水,我想他们是改变了方向,想与左贤王汇合。”
那也算完成任务了,丁奉对戏志才笑道:“我得像戏参军学习啊,爱兵如子,军侯穿的衣服比参军都保暖。”他看得出戏志才有些指挥不动张辽的部下。
那军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戏志才苍白的脸上微微发红,惭愧的说道:“一言难尽,不过还得提前恭贺丁将军了,单擒匈奴单于,定然扬名整个大汉!”
“不是我扬名大汉,是这次出征的西凉大军会扬名大汉,拿下朔方、合围五原、驰援张辽,再到阻击呼厨泉,哪一战不是得亏了西凉军。”
庞德和西凉的军士们听到丁奉的话后无比感动,都从内心里认可了这个江东人。
人才啊,这么会收买人心。戏志才常年在家养病,还不熟悉丁奉,之前唯知晓的就是马超所讲攻占朔方那一战。
本来是该先去朔方五原与大部队会合,但现在抓到了匈奴单于,避免发生意外,丁奉决定先回洛阳。于是一路上分三次解散了匈奴降兵,只留下了骨都侯及其以上的军官。
路上只有丁奉在一辆庞德特意找来的马车里,董芙蓉在车上照顾着他,丁奉不满道:“怎么能让你来照顾我,马超将来还不得杀了我,貂蝉呢,快把他叫来。”
“哼,马超马超,我都还不认识那人。”董芙蓉回道,“她不想见你。”
“她自己说一辈子为奴为婢的,现在的奴婢都这么不讲道理了吗?快换她来,就说我说的。”
不一会貂蝉低着头进了马车,不说话,这几天好些士兵对她指指点点的,都说她不干净了。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我的计划吗,还让董芙蓉来。”
貂蝉低声回道:“你说过,不愿和别人同享女人的。”
丁奉第一时间还没明白意思,想明白后回道:“你现在都还不是我的女人,再说了,是你自己愚蠢送过去的,回洛阳后你去我安丰老家吧,再被你折腾一下我就真的没命了。”
他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貂蝉,本意是想让她去安丰好好地陪着大乔一起生活,奈何心里有着怨气,说出的话也不好听。
原来如此,果然和其他人一样,嫌我脏了!貂蝉安慰自己:算了,这样也好,苟活一世,本分地做一个丫鬟。
一个月后,洛阳城西门,荀彧率文臣武将早已等候多时,一般只有曹操才能享有这种殊荣。
此时张辽、马超等人的大军还未班师回来,戏志才身边那军侯见车马停下后首先冲出跑向欢迎列阵中的一位武将,跪下后神情委屈地哭诉道:“徐将军,请为小的做主!”
徐晃挑眉微皱眉,问道:“我记得你是张辽将军的部下,出了什么事?起来说。”
“徐将军,西凉军在回来途中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等,还欲杀了小的。”
徐晃与张辽相好,丁奉此时还在马车里还没下来,徐晃大步走向前质问戏志才:“戏先生,可有此事?”
“这……”
原来在回来的途中,这军侯三番两次调戏董芙蓉,董芙蓉不想给丁奉惹事,只好忍了,没想到有一次在她与貂蝉做伴外出方便时,军侯偷偷跟着被发现了,气得董芙蓉当场拔剑想杀了他,被赶来的庞德拦住了。
庞德了解现在西凉军的处境,就让丁奉出主意,丁奉让董芙蓉先忍一忍,回去后再给她一个交代,没想到这军侯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见戏志才不说话,徐晃大吼一声:“是谁想动手杀人,出来!”
荀彧一旁劝道:“徐将军,有事回头再说,别让后面牢笼里的呼厨泉看了笑话。”
“笑话?我看他一路上都看饱了,还怕少看这么一点吗?”徐晃继续大喊道,“是谁?出来,有胆子拔刀,没胆子出来吗?”
“是我!”一句清脆地声音响起,董芙蓉骑马走向前,包括徐晃在内,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董芙蓉继续说道:“他在回来的途中三番两次言语轻薄于我,最后还偷偷尾随我去更衣,若非丁参军阻止,我早就杀了他。”大汉女子把方便婉称更衣。
“胡说,你说我轻薄于你谁看到了,可你要杀我大家都看到了。”军侯自然不愿承认了,他确实只在无人的时候才去调戏董芙蓉。
当兵的是什么脾性徐晃深知,一个统领四百人的军侯差点被女子杀了,还毫不避讳地说出口,徐晃都觉得丢脸:“闭嘴,还要不要脸了。”
他随后又质问董芙蓉:“你是谁?看你不像中原人,是俘虏吧,是俘虏轻薄你也是你的荣幸。”
话音刚落,丁奉的声音响起:“这话徐将军可别乱说,会有人找你拼命的。”
徐晃见丁奉在貂蝉的搀扶下走来,喝问道:“你又是谁?”
“荀先生好久不见,哟,乐进将军,你也在啊,还有李典将军。”丁奉没理会徐晃,而是与熟人一个个打招呼。
“你……”徐晃气得不行。
李典回了一礼,乐进见是丁奉,跨步向前来到跟前哈哈大笑:“活捉单于老头的是你啊,我还说是谁呢,一会可得请我喝酒。当兵的是什么鸟儿大家都知道,一看就知道谁在说谎,不用理他们。”乐进与张辽不和,自然也与徐晃不和了。
“乐进,你说什么,有本事单挑!”
“来就来,谁输了谁吃屎!”
“都给我住口!”曹操缓缓而来,程昱跟在旁边。
“见过丞相!”
除了丁奉外,其余人都俯首拜见,董芙蓉也听到过曹操的名头,也胆寒了。
“哈哈哈……小师弟,你可真了不起,早知道应该让你做主帅的,那说不定你把北匈奴的单于也带回来了。”曹操是真的很开心,关心地问道:“伤势怎么样?回头我让太医给你看看。”
徐晃连吞几口口水,乐进李典也都懵了,特别是那个军侯,胆都快吓破了,丞相的小师弟?
“多谢师兄关心了,暂无大碍,后面那孙子更惨,根都没了。”
“哈哈……这事我听说了,干得漂亮!”曹操又问荀彧,“陛下的旨意颁了没有?”
“还没!”荀彧咳嗽了一声,高喊道:“丁奉接旨!”
接旨?汉献帝刘协吗?除了曹操外,见所有人都下跪了,丁奉只好下跪了,奈何肩膀太疼了,曹操劝道:“你受伤在身就站着接旨吧。”
丁奉见荀彧面色很难看,便回道:“还是跪吧,应该跪的!”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丁奉大破南匈奴,活捉单于呼厨泉有功,奉汉安丰乡侯,赏黄金千两,良田千亩,谢恩!”
“谢陛下……”丁奉刚想拜谢,抬头问曹操,“师兄啊,良田就算了,我不想种地,黄金分给西凉的士兵吧,这一战他们太苦了,粮草都是自己抢的,还有就是能不能给我换个侯,我不要安丰,我要夷洲。”
丁奉很清楚,刘协没钱没权,真正的赏赐还得是曹操。
“夷洲是哪里?”曹操转头问程昱。
“回丞相,夷洲是海外的一个岛屿,与会稽郡隔海相望,不过听闻那座岛屿都是野人,大汉近些年还人去没打下来吧?”
曹操问丁奉:“你要那个蛮地做什么?”
“师兄,你想害我就直说,本来孙权就在猜忌我,你还给我一个安丰侯,那我还能回江东吗?”
“我可听说你在许昌接下了我的对子,都说将来大汉要一统于吴了。”
丁奉笑道:“那不都是胡扯吗,正好还能打消孙权对我的疑虑。”
他越是这么直言相告,曹操越是省掉了疑虑,许诺道:“行吧,夷乡侯就夷乡侯。”
“谢丞相!”
“行了行了,你快起来吧,又不是真的想跪我,你这受伤我又少不了文姬的牢骚了。”
荀彧只觉得天昏地暗,陛下的圣旨还能讨价还价、朝令夕改,非常地痛心疾首,深知这大汉天下已经一去不返了。
“这个女子是?”曹操忘记谁也不会忘记美女。
丁奉急忙起身附耳道:“师兄,这个你就别想了,他是马超的未婚妻。”
“咳咳,你胡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好色的人吗?”曹操一本正经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丁奉就把这军侯调戏董芙蓉,偷看她和貂蝉出恭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孟起将军的未婚妻也敢调戏,还敢颠倒是非,你这是故意害我去寒了西凉将士的心。来人啊,拖下去五十军棍后再砍了。”
徐晃哪还敢说话,早已偷偷退回原处了,乐进和李典也是,不过心里正盘算着怎么与丁奉把关系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