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芙蓉知道丁奉等人以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杀掉南匈奴人近两千人时,她无比震惊,很难想象他们是如何战斗的;当她知道昨夜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已被射死时,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在士兵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左大将身边的匈奴人,抢过士兵手中的朴刀对着尸体狠狠地补了两刀。
貂蝉也从士兵之间的悄悄话中,得知了追兵的目的是自己,她很担心,担心敌人的强大,担心丁奉会顶不住来自士兵的压力把自己交出去。
天色黑了丁奉才回到石洞,他让士兵们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得出发。不清楚呼厨泉的性格,不知道对方是会选择带着三千人杀来,还是选择追上他的大部队,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能在这里耽搁了。
他想清楚了,拖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东汉末年的南匈奴其实也很胆小,打不过就依附,有风吹就摇摆,这是他唯一知道的资料。要想给江东足够的发展,还是得按计划而行,所以与其把功劳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拿下,这样自己在曹操面前还有一点话语权。
看着熟睡的丁奉,貂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董芙蓉在一旁轻声说道:“他很厉害,放在我们北匈奴,最起码也能做大当户。”
“他很累,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貂蝉拉着董芙蓉走到一边说道,“你以后别在以北匈奴人自称了,你的命是他从阎王那里抢回来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愿望,好好陪着马超。”
董芙蓉不知道貂蝉为什么突然说着这样的话,她从貂蝉那里知道了丁奉救活自己的细节,心里在感激、佩服丁奉的同时,也很不满,都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却还要把自己推给别的男人。
丁奉不知道二女的对话和想法,他醒来后就立刻集合了队伍,该出发了。
董芙蓉背着两个罐子,是她父母的骨灰。她问他要了两把长剑,丁奉没想到她的身体素质这么好,而且还会使剑,一眼看去,英姿飒爽、神采夺目。
貂蝉骑着马追上丁奉问道:“是不是看上了?要不让她跟着你吧,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你昨天不是还害怕她看上我吗?别以为我没听到。”丁奉说道,“别把我说成见到白菜就想拱的猪,我可没那么随便,再说了,你是不知道,别看她现在与众不同、光彩照人,其实特别容易老。”
丁奉觉得貂蝉有些奇怪,也没多问,现在他只想知道呼厨泉的去处,还特意让几个探哨打扮成匈奴人的模样,骑着马往夫羊句山方向去打探了。
两日后探哨终于发现呼厨泉所率驻扎在夫羊句山东北方向十五里处,那里地势平坦,与四周零散的树木相隔较远。
低坡下,以曲长问丁奉:“参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正面我们肯定打不过的。”
“不急,马上天黑了,我们先在此处休息,等看看他们的动向,若他们选择向东北方向而去,我们不知道张辽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偷袭的机会渺茫。若是在夜间,在周边制造点动静,突然袭击,来个擒贼先擒王,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怕他们一会开拔出发了。”
丁奉说完又心烦意乱地吩咐道:“你叫几个人去找找,没见到匈奴人的大部队就不说了,怎么庞德的人一个也没遇到?”
此时的情况就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成功的概率也就多了一分。
一个时辰后,天就要黑了,一阵马蹄声响起,惊醒了半躺着的丁奉,就在众人还没搞清楚情况时,董芙蓉匆匆跑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婵冲去敌营了。”
“她去干嘛?”丁奉吼问道。
董芙蓉歉意地低声回道:“她之前说呼厨泉是为了她才脱离大军,或许她能留住人,我以为她说笑就没在意……”
“愚蠢,她以为一个不差女人的王,真的会在生死时刻还在意女人吗?”丁奉二话没说,提起一旁的银枪就跃马追去。
丁奉没发命令一个人就冲去了,几位曲长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们怎么办?跟上还是……”
“小婵冲去肯定会引起匈奴人的警备,我们这六百多人,还有百多名伤员,冲过去不是送死吗?”他带着两百人去劫粮,哪怕是伪装突袭,也还是死伤了一半人。
一个曲长听着二人的对话,拔出朴刀吼道:“一群孬种,没有丁参军的智谋,我们这些人早死了,哪次他不是带头冲锋,哪个战死的士兵埋葬时他没亲手捧一捧土,哪天晚上他不是最迟睡的?就连我们身上的绒子,都是他私人带的。”
董芙蓉都听不下去了,跃上马说了句:“即便是小婵,她也不是为了自己。受伤的去周边点几把火制造点声势,其他人还有点良心的,就随我杀过去。”说完便驾马冲去,她还记得前面丁奉说的话,搞点动静。
呼厨泉的营前,两个值守的士兵看到有人策马而来,一人邪恶地笑道:“不会又一个把自己送来的西凉货吧,哈……”
刚笑出口,一颗石子就穿透了他的脖子,另一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也跟着倒了下去。
“敌袭!敌袭!”
主帐篷内,肥胖的呼厨泉正在提裤子,听到帐外的警示后朝毛地毯上的貂蝉吐了一口痰,然后匆匆扒开帐篷一看,远处一群人正围着一个银枪小将在厮杀,看着眼熟,似乎就是那天山顶上的人,他大喊道:“个巴子的,一个人也叫敌袭?别给我打死了,说不定是这贱妇相好的。”
说完呼厨泉转身回到帐篷,拿起马鞭就朝衣服被扯得稀烂的貂蝉不停地抽打,嘴里骂着:“外面拿着银枪冲来的是你谁?说不说!你们还有多少人?说!个巴子的,是个哑巴吗?老子还以为是个美女,害老子损失了那么多兵马,一会再把你留给草原的战士们泄泄愤。”
貂蝉被抽打得满身是血,她后悔了,她以为会像蔡文姬那样受到应有的美女待遇,却忽视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来人肯定是丁奉,一个人?她流泪了,忍着疼痛,她本意是想帮助丁奉的,活捉匈奴单于定会扬名大汉,区区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可现在呢,不仅会害死丁奉,更没脸再见他。
“不好啦,单于,四周的树林和草地都着火了,肯定是有大军包抄过来了。”
匈奴士兵刚说完就被一枪刺穿颈脖倒在了地上,呼厨泉看到满身是血的丁奉出现在了帐篷门口,他丢掉马鞭拿起挂架上马刀朝丁奉砍了过去。
丁奉侧身避过一脚踹在他的背上,正要追上去擒住呼厨泉时,看到貂蝉从靴子中拿出自己送给她保命的匕首想要自杀,急忙甩出一块银子打掉她手中的匕首,石子刚才已经用完了。
“小心!”貂蝉大喊一声。
丁奉侧身想避开,还是慢了一步,马刀劈在了他的左肩上,疼得杵着银枪半跪在了地上,感觉刀刃都砍进了骨头里。
呼厨泉使劲地把丁奉往下压,嘴里还向貂蝉喊道:“原来你这贱妇会说话,刚才你这贱妇怎么不说话,那样老子也玩得尽兴一些。”
丁奉痛苦地撑着刀刃传来的力道,见貂蝉又看向地上的匕首,咬着牙说道:“你死了我就白来了。”
说完丁奉突然一泄劲,顺势放低银枪用枪柄往后用力一捣,喀嚓一声,一柄双蛋,呼厨泉松开马刀捂着碎裂处疼得原地跳脚,丁奉转身一脚踹在呼厨泉的膝窝处,就用银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过来,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你们的单于。”
“住手,别伤了我们的单于!”是一位匈奴老者。
门口围着一圈士兵,本来还想看戏的,没想到顷刻间他们的单于就被人挟持了。
呼厨泉跪在地上忍着疼痛大喊道:“别管我,杀了他,这是命令!”
匈奴士兵听到命令一步步靠近时,后方响起了声音:“杀啊,参军,我们来了!”
“丁参军,我们也来了!杀啊!”是庞德的声音,从左边传来的。
“丁将军,志才率兵前来支援!”一道声音又从右方响起。
三方来人,匈奴士兵慌了,纷纷看向呼厨泉,呼厨泉对着老者说道:“投降吧,右谷蠡王,别让草原的士兵白白丢掉了性命!”
战斗结束,貂蝉被董芙蓉扶走了,丁奉就在帐篷内接受救治,身上伤口不多,重的只有肩上那处,还得感谢呼厨泉那句“要活的”。
“没有破伤风针,你们还不会缝针,我这以后不敢受伤了!”丁奉对军中大夫发了句牢骚,然后向身边满脸病气的戏志才说道:“戏参军,久闻不如一见啊,我受伤了,不能见礼,见谅!我怎么听到你叫我丁将军?我也是参军。”
“当日马超将军率三千铁骑直冲袁绍的两万旧部,将郭援当场斩杀于马下,那时马超将军就说丁将军你能文能武,是名儒将,故在下称呼将军你为参军就不太合适了。”
儒将?这是骂谁呢,好你个马超,是说我打不过你吗?丁奉邪魅地挤出笑容:“戏参军,我猜你早就埋伏在附近了,若非庞德跟着杀出来,你不会出兵来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