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琛觉得陆凌妃最近有点克他。
以前他们两个虽然互相认识,但其实并没什么交集,只在傅家家宴上见过几回。
但自从发现她跟程征关系匪浅后,傅尧琛就觉得他身边的风水有点变了。
每次见到陆凌妃,他都会被她气个半死,而且还是有气没出发的那种。
上回因为和她一起吃顿饭被程征点了几句的缘故,他回去之后哪哪儿不得劲,好些天都没出去花天酒地了。
今儿好不容易来了兴致,跟佳人在这约会呢,倒又被她撞见了,还被无情她嘲笑。
傅尧琛心里那种不得劲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干脆转过身,一手搁在椅背上,长腿叉开着,就这样浪里浪荡地看陆凌妃。
他挥手让服务生往边上站一点,上下扫了眼她。见她妆容精致,衣裳华丽,他也阴阳怪气一笑,“陆小姐约了谁在这共进晚餐呢?”
陆凌妃单手撑着下巴,闲闲散散地看他一眼,温婉笑了,“反正不是你。”
她那笑怎么看怎么令他气郁,傅尧琛要起身过去好好和她掰扯掰扯,却被他对面娇滴滴的女人拉住了手。
女人有点儿不高兴,瘪着嘴,指了指陆凌妃,“傅哥哥,她是谁呀?人家吃醋了啦。”
陆凌妃看好戏地瞥瞥傅尧琛,嘴角勾着一点笑,随后眼神收回来,重新看起了菜单。
傅尧琛却感觉被陆凌妃看了笑话,他皱起眉,跟女人说话口气就冲了些,“能不能好好说话?喊什么哥哥,你比我大吧?”
女人听了后,刚才还娇滴滴的呢,此时脸一拉,腾地起身,操着一口东北话,大着嗓门骂道:“傅尧琛,你他妈彪啊?激头白脸地跟谁俩呢,2B!”
女人骂完就拿起包气冲冲走人了,留下一脸略显呆滞的傅尧琛。
陆凌妃是想笑话傅尧琛的,但她的幸灾乐祸只放在了心里。
她心里赞道:刚刚那位女士真是一个勇士啊。
傅尧琛呆滞片刻后,剩下就是气愤了。
他脸黑得不行,这辈子他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呢,还是这种公共场合。
更关键的是,他又被陆凌妃这女人看去了笑话!
他气得坐到了陆凌妃对面。
陆凌妃嘴角笑一收,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坐我这里干嘛?边上去。”
傅尧琛冷笑一声,“我就偏不走。”
陆凌妃放下菜单,骂他:“你有病啊傅尧琛,我约了人,请你坐回你自己位置上去。”
正说着,庄晟宁到了。
傅尧琛坐在陆凌妃对面,庄晟宁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有些不明所以。
陆凌妃朝庄晟宁笑笑,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傅尧琛哼一声,“你俩速度够快啊。”
他没料到陆凌妃和庄晟宁私底下都到了单独约饭的程度了?
陆凌妃没好脸色给傅尧琛了,“你能不能走开?”
但傅尧琛的屁股就像被焊在座位上了,他就是不起身,就这样坐着抬头跟庄晟宁打招呼,“庄总,好巧啊。”
庄晟宁很儒雅很有风度,他对陆凌妃温和一笑,“没事,大家既然碰见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于是,他们这一桌就形成了两男一女三人共进晚餐的诡异画面。
傅尧琛有些得寸进尺,他对庄晟宁说:“你别介意啊,是她把我女伴气走了,我才不得已讹她一顿的。”
庄晟宁笑笑没说话,陆凌妃却是想把叉子叉到傅尧琛嘴巴上。
她冷哼道:“请你快点吃完,快点走开,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傅尧琛耸耸肩,再摇摇头,切了口牛排放进嘴里,“你表舅出国了,他叫我看着你。”
这话程征当然没有和他说过,是傅尧琛自己胡编的。
但陆凌妃却从他的话中挑中了重点。
她微微一愣,程征出国了?
“他去哪里了?”她没忍住问出口。
傅尧琛朝她挑挑眉,怪笑道:“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陆凌妃不高兴搭理傅尧琛了,她低头切着牛排,却有些走神。
她在想,程征去哪里了,去干什么了,他要在那儿待多久,还回京北吗?
她不说话,傅尧琛却讨嫌地又提起她和傅致东的事,像是故意说给庄晟宁听的。
“喂,你和傅致东那离婚官司是不是要开庭了?”
庄晟宁又不是程征,陆凌妃才不会在他面前装乖,她白一眼傅尧琛,嗤道:“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么碎嘴子的。”
傅尧琛气得一噎,喉咙里的牛排不上不下的。
他猛喝一口红酒,想发火吧又不能。正阴着脸瞪陆凌妃呢,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联系人,起身去接起电话,之后再也没回餐桌上。
讨人嫌的人走了,陆凌妃才对庄晟宁抱歉笑笑,“今晚不好意思,刚好在这里碰上他。”
庄晟宁的笑挺如沐春风的,他是真的不介意,“没关系。”
他很懂得把握聊天的尺寸,没问傅尧琛之前抛出的那个话题,给陆凌妃的聊天感受很好。
他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自大感。
陆凌妃跟他碰了碰杯,“还是要说声谢谢,谢谢你的帮忙。”
庄晟宁抿了口酒,脸上挂着笑意,“你已经说过几次谢谢了,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没了傅尧琛在的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等吃完喊服务生结账时,服务生说:“您好,傅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陆凌妃真想叫服务生把钱退给傅尧琛,倒显得她欠他一顿似的。
没为难服务生,她笑笑收了卡。
与庄晟宁分别后,陆凌妃没回她住的高级公寓,她去了旸茗山庄,陆老爷子那里。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晚,才九点。
车停在院前,代驾下车把车钥匙给了她。
见她站在大宅子前不进去,再看一眼院子里也没什么灯光,代驾的大姐以为这儿不是她的家,就多问一句,“这人不在家啊,你要不要先回去?”
她可是喝了酒的,回头再找代驾,不是又麻烦了么。
陆凌妃知道她误会了,也没解释,就笑了笑,“没事儿,我站外面乘乘凉。”
代驾走了,陆凌妃才深叹了一口气。
她来旸茗山庄完全是一时兴起,她只是受了傅尧琛话的影响,或许也有喝了几口酒的缘故。
她想程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