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人的大吼大叫，输液大厅外渐渐涌了好些人。
“老子要告你！老子要告你！”
男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单膝跪在地上，就这样被程征制住令他动弹不了。
他不停口吐狂言怒骂：“你和张海是不是一伙的！老子明天把你们都捅了！”
对于男人的吼叫，程征像是嫌他吵，冷声淡淡说了一句，“闭嘴。”
语气听起来不像警告，但是他手上的劲却更大了，男人实在痛得不行，声音终于小了点儿，也不乱骂了。
有人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程征。
看见有几个人拿起手机要对着他拍时，想到程征的身份，陆凌妃忙走过去，对他们礼貌笑笑，“不好意思，他不习惯拍照，可以别拍吗？”
好在警察来得快，他们让挤在输液大厅外的人都散了，把那个想告状倒打一耙的男人给拷了。
“邢队，好了。”
其中一个警察拍完案场照片，将那把作案工具刀收好，对他们的头儿说道。
被叫作邢队的男人点点头，和程征站到一边说着话。
他约莫三十多岁，模样虽然粗犷却一脸正派，他拍了下程征的胳膊笑着说：“哎，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程征面庞没那么冷硬了，也笑笑，“是挺巧。”
旁边的陆凌妃看到他会心的笑，心下好奇起他和这个警察的关系来，也是他曾经的战友？
邢岗像见到老同学一样地关心程征，“咱们也好些年没见了，你这些年还好吧？”
他的事迹大概许多人都听说了，邢岗知道一些也不意外，程征脸上挂着淡笑，仿佛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还行，你呢？”他问。
邢岗咧嘴笑了笑，有些自嘲道：“嗐，我又不像你那么厉害，我志向短，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也还行。”
程征眼里没有对他的轻视，他的话发自内心，“这样也挺好的。”
邢岗听了乐呵呵的，“我也觉得挺好的。”
说着，他往程征身边站着的陆凌妃身上看了看，玩笑道：“你以前就招小姑娘喜欢，现在看你夫人还真是，像个大明星。”
这是第二次被人误以为她和程征是夫妻了。
上回在他战友的阿婆跟前还好，这次对面可是警察，而且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呢。
陆凌妃张张嘴刚要出声否认，就见程征低眸瞥了瞥她，然后说：“我外甥女。”
“……”陆凌妃心里“切”了一声。
邢岗当下就哈哈笑了，压根不信，“你有这么大的外甥女啊？”
正说笑着，那边有人喊了一声邢队。
邢岗要带着人回了，他和程征摆手，“我先走了，回见啊。”
警车上。
前头的警员转过头来问邢岗，“头儿，刚才那人是什么来头啊？你认识啊？看着就不简单。”
虽然那人穿着一身西装，但看他身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而且他那身行头和手上的表一眼就看出价值不菲，如此气势往那一站，旁人都不敢靠近。
听围观的人说，他轻轻松松就制服了持刀的歹人，又和邢岗相谈甚欢，年轻警员就更好奇了。
邢岗拍了下小警员的脑袋，“别什么都好奇，知道不简单就好。”
*
陆凌妃走在程征身边，问他：“刚才那个邢队也是你战友吗？”
程征说：“算是。”
算是？这是什么意思？
又听他说：“也是同学。”
陆凌妃心想，原来是老同学，怪不得知道程征以前招小姑娘喜欢呢。
不过那个邢队看起来也挺正派的，应该和程征是一路人。
这么一折腾，当车驶出医院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陆凌妃虽然打了点滴，但人还是挺虚的，她坐副驾上有些昏昏欲睡。
程征侧过头看她，她眼睛闭着，脸蛋上透着红，这红不是正常的。
怀疑她又烧起来，他伸手过去，手背贴上她的额头，额温是有点儿高。
他手背上的温度对于她来说很凉很舒服，陆凌妃无意识地抓了下他的手，嘟囔着，“再贴贴...”
她的额温高一些，但是手却是冰凉的。
程征将她手放好，喊她，“凌妃。”
陆凌妃有点昏沉，她很困很想睡，却还是有些难受，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嗯...”
“想吃什么？”他问。
他们两个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陆凌妃没什么口味，生病了就想吃点清淡的，于是她闭着眼哼唧，“我想吃面...”
程征没再说话，把西服盖她身上，之后又将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陆凌妃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她身上盖着程征的西装外套。
车停了，她还在车上，程征却没在。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往窗外看了看，这里是景庭附近。
刚准备下车去看看，后座的车门打开了，有什么东西放到了上面，随后程征上了车。
他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收回手去，“醒了？”
陆凌妃睡得懵懵的，虽然知道他是在探她的额温，但她还是被他自然的动作弄得脸上温度仿佛又高了些。
她喉咙发痒，咳嗽两声，“嗯。”
她别开脸看向窗外，手碰了碰自己的脸。
到了她住的那栋公寓楼下，陆凌妃站在车前，准备和车里的程征挥手再见。
她手刚抬起来，才说了三个字，“谢谢......”
表舅都还没喊出口，就见程征停好了车，随后他拎着只生鲜超市的袋子也下了车。
风一吹，陆凌妃感觉自己脑子烧得厉害了些。
不是打了点滴么，她摸摸额头。
看了看面前的程征，再眨眨眼，她似乎像在确认她没有看错，他下车来要干什么。
程征瞥她，“还不上去？”
“呃...啊？”陆凌妃还有些愣呢。
程征提步往楼里走，倒非常像他才是主人，“你不是说要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