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整理的资料很细，程征一页一页重新又翻看了一遍。
他的目光在某一行字上面停住，是陆凌妃在某社交软件上的账号。
他先去搜索了一下这个软件，之后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落伍。
为了与时俱进，也为了逮她，程征下载了软件，注册了账号，并且关注了陆凌妃。
陆凌妃账号主页的帖子并不多，最近她都没发新帖。他将她从前的帖子从头看到尾，没一会儿，他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脸上还有着疑惑。
因为她说的好些新鲜词语，还有字母缩写，他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比如她说：“雨女无瓜”，“栓q”，“awsl”，“nsdd”...他一个都没理解是什么意思。
程征：“......”
之前她总说他年纪大，他此刻头一回开始怀疑了，他跟她真有那么大代沟么？
程征还是很好学的，他搜索弄懂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他看了几眼陆凌妃的头像，随后把自己的头像也改成了很年轻人风格的那种。
做完这些，他愣了一会儿后扶额叹口气，似乎是不敢信他居然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正叹着气，他那个便宜弟弟又不敲门自顾自进来了。
程征立即熄了电脑屏幕，桌上的文件资料也合上，手机放到一边，盯着有点讨人嫌的傅尧琛，“出去，敲门再进来。”
傅尧琛现在的心情没刚才那会儿好了，他懒散地随便敲两下门关上，带了点儿闷气走到程征跟前，“喂，我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看？”
程征抬眼又凉凉盯他一眼，“谁是喂？”
傅尧琛好气，他啧一声道：“行，你是征哥，到底要不要看个好东西？”
程征说：“不看。”
傅尧琛：“......”
傅尧琛想，他小时候脑子是被门夹了吧，所以才会屁颠屁颠跟程征后面，天天喊他哥哥，天天求他带着玩，所以现在被他无形的血脉压制！
好气哦，但是他小人不记大人过，打开手机往程征面前一递，“你真不要看？”
程征低眸瞥去一眼，视线顿了顿。
他拿过傅尧琛的手机，看着眼前这张照片，他脸色冷了冷，问道：“照片哪来的？”
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拍的是程征和陆凌妃在超市里亲昵相拥的一幕，照片里两个人的脸清清楚楚。
傅尧琛绝不是没有脑子的二世祖，能做程征的弟弟也不会是个真傻的，他说：“先前刘华被踢出董事会的事儿是你做的吧，他这人心眼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敢明着对你怎么样，估计心里一直记恨你，找机会报复呢。”
程征背往椅子上一靠，神情肃清，“照片是他拍的？”
傅尧琛耸耸肩，“大概率是他恰好遇上你们了，所以就拍下来了。”
“他说什么了？”程征问。
傅尧琛说：“他把照片发给我，但我瞧他那口气不太对，怕是以为你俩早就好上了，在她和傅致东离婚前。”
他神色也正经了些，“我警告他别把照片乱发，不晓得他发给傅致东没有。这小子嘴硬，没说。”
陆凌妃才刚离婚，时间很巧妙。这节骨眼上被人拍到和程征的亲密照片，很难不让人去浮想联翩，想一些不道德的豪门艳事儿。
程征点燃一根烟，面容淡漠，“我等着傅致东来找我。”
*
陆凌妃被陆向薇勒令待在沈家反省，已经待了好几天时间了。
这期间她哪里也去不了，反正她只要有出门的意思，院门口俩保镖就拦住她，“小姐请回，陆董说了，让您再在家待几天。”
这个“几天”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几天”，陆向薇的意思很显然，是让什么时候反省完，什么时候再出去。
至于反省什么，当然是反省她不该说谎欺骗，罔顾母上大人的意思，和她不喜欢的人有接触，并且还对那人存有男女感情。
开始一两天，陆凌妃还挺自在。
既然不上班，在家躺着也挺舒服的，正好有时间琢磨参加珠宝展的设计作品图稿。可是一连好几天过去，她就有点儿待不住了。
她实在不喜欢和沈怀松相处。虽然这些天陆向薇也都在家，沈怀松正常得很。
那晚上的事，她没忘。每次和沈怀松对视，她就会想起那晚他扭曲阴森的脸。
和小时候第一次被沈怀松掐一样，她没有和陆向薇说。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也不想破坏陆向薇心底那个温柔丈夫的形象。
或许她真安安分分在家待了好几天，没整什么幺蛾子，陆向薇大发慈悲。
早晨吃早餐的时候，陆向薇突然问道：“想明白没有？”
陆凌妃知道这是跟她说的，她抬头看向陆向薇，态度很端正，“妈，我想明白了。”
陆向薇很满意她的听话，点了点头道：“在去巴塞尔前，你都不必去公司了。”
她妈这是防着她口是心非，防着她逮到机会见程征啊。陆凌妃表情轻松，没有异议，完全是听之任之的态度。
陆向薇又满意几分，说道：“让阿Ken他们两个跟着你。”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陆凌妃却是听懂了。
她可以出门了，但是得让阿Ken和阿Ben两个保镖跟着。
出得去，也总比出不去好，陆凌妃乖乖应下，“嗯。”
中午前。
陆凌妃收拾了一通准备出门了，她把阿Ken叫到三楼，指了指靠在墙边的一幅裱好的人物画像。
她墨镜一戴，对他说：“捧着。”
这是一幅很大的画，尺寸约一米。
阿Ken小心翼翼捧着画，但是捧着这么大的画走路不太方便，都快将他视线挡住了。
他犹豫着说道：“小姐，这画要...带去哪里？”
陆凌妃傲着天鹅颈瞥他，“捧好了，磕了你赔。”
阿Ken：“......”
到了车库。
阿Ben开了后座的车门，让陆凌妃上车。
陆凌妃却是把墨镜从鼻梁上拉下一点儿，制止住想要把画放进后备箱的阿Ken，“不可以把画放后备箱。”
阿Ken懵懵的，“小姐，那要放在哪里？”
不能够把画放在后座，和小姐待一块儿吧？
陆凌妃说：“你再去开一辆车，放车上。”
阿Ken脑子还没那么钝，“小姐，陆董说，我得在你旁边。”
陆凌妃斜他一眼，“你跟着我和阿Ben的车不就行了？你作为保镖，这点儿开车技术都没有？”
阿Ken和阿Ben两两相望一会儿，也不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愿。于是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门。
沈家别墅区外，停着一辆不太显眼的SUV。
阿斌拨了电话，说道：“老板，我看到陆小姐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