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下了一晚上的雪终于停了,顺风顺水几个人一早起来赶紧扫雪。
不但把院子里的雪扫了,还把宅子外边的道路也扫了扫,今天拜年,肯定来回走路的人不少。
元家众人起来的时候,香杏和香桃以及吉祥如意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周氏感慨一句:“今时不同往日。”
本来是想表达一下现在有些懒惰了,却被元海取笑:“这话不是这么用的。”
两口子笑闹了一会,两个人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无论贫穷与富贵。
今年拜年较于往年,来元家拜年的人多了不少,下洼村总共两个姓的人,一族是张姓,一族便是元姓。
两姓的人几乎都来了元家拜年,小孩子来了之后口袋都被装的满满的。
去年大年初一元海和元江兄弟两人彻底和元青山这一支断亲。
马上就中午了,逐渐来拜年的人少了,张大山和他娘两个一起过来了。
相互说完吉利话,周氏让着两个人坐下喝些茶水,吃一些瓜子点心,聊了聊家常。
“芸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大山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张嫂子,有啥话您直说就行。”周氏现在不用像以前那样起早贪黑下地干活。
皮肤细腻光滑了许多,再加上日子过得好,吃的也细致了,明明年龄和张大山他娘差不多的年纪。
但是看起来比她小个一二十岁都不夸张。
张大山他娘看着眼前的周氏,直感叹周氏苦尽甘来,也算是命好。
“芸娘,你们原来那讨债的婆家,就是老宅那边,去年你们断亲不是给了断亲银吗?”
“我听说小王氏找你那讨债的婆婆要钱,老王氏不给,小王氏便推了她一把,这不天冷路滑,再加上老王氏年龄大,估计身子骨本就不怎么样。”
“这么一摔就瘫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氏还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回事,自从断了亲周氏便没有再管过那边的人,最多听着村里人闲聊的时候听到过一两句。
“那小王氏可有给他找大夫看过?”周氏随口问了一句。
“害,别提了!”张大山他娘一拍大腿说道。
“小王氏嚷嚷着没钱请大夫,要老王氏出钱,老王氏拿出来的银子转头就让小王氏拿去给他们家老二元祥了。”
张大山悄悄的压低声音,附在周氏耳边,“我听说元祥在县城里不学好,又是赌博又是逛窑子。”
周氏大吃一惊,元河的两个儿子元吉和元祥他是知道的,之前都是老实本分的。
怎么就粘上这两样了呢?
“这事儿还得是从去年元欣那档子事儿说起,元欣不是想着污蔑你们家元梦嘛,最后投河不成。”
“倒是闹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这事,元欣到了年龄了,这十里八村的哪还有人要这样的闺女做媳妇。”
“元欣也是眼光高了起来,宁可嫁给有钱人家做妾也不嫁给咱们普通人家,小王氏便让元祥去镇上和县城里打探打探。”
“结果这一来二去的,元祥便染上了赌博,还和青楼里唱曲的好上了,这下子小王氏没办法了,就惦记上了你们家当时给老王氏的断亲银。”
周氏听完一阵唏嘘,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和这样的断了亲,到底还是幸运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氏把这件事在饭桌上和大家说了说,大家听后都说还好断亲断的早。
吃完饭章文灿又要拉着元梦和元旭几个人打麻将,现在他感觉这麻将玩起来应该比扑克牌好玩一些。
只是刚摆好麻将还没来得及玩呢,元宝进来附在章文灿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章文灿听后脸色稍变,“小元梦,我收到消息,说是边关异动。”
“宁洲本来计划应该是二月份出发的,有可能会提前。”
元梦听后也是怔了一瞬,“边关怎么会突然异动呢?我记得之前不是说一般冬天就会进入休战期吗?”
“我听说今年关外瘟疫,关外的游牧民族养的牲畜死伤不少,他们应该是没有粮食过冬了。”
“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是边关一个城的百姓都被匈奴屠戮殆尽,一人不留,全城不见一个活物。”
元梦捂住嘴,眼泪几乎控制不住,她只是听到这些便控制不住的难过。
“那,那朝廷就只能让宁洲支援边关吗?”
“元梦,本朝武将本就不多,宁家是武将世家,真要是打仗,宁家的儿郎便是都要上战场的。”
“重点是现在国库空虚,朝廷新成立不久,前朝暴政,民不聊生,有钱的都是那些世家大族。”
章文灿感慨了一声,“不过宁洲虽为武将,却并非没有头脑之人。”
章文灿便把宁洲怎么计划让章文灿和元梦的生意去和皇家搭上关系。
这件事我本来计划这几天告诉你的,就是皇商一事,这样的话一来可以保证我们的生意做起来好做一些。
二来可以充盈国库,这样的话无论是边关打仗,还是朝廷想要做些什么都可以不至于束手束脚。
之后元梦便没有多少心思玩乐了,虽然以她一个普通百姓的能力可以做的事情很少。
但是元梦还是想着能做些什么。
入夜,元梦取出文房四宝,借着发黄的烛光,写下了第一封给宁洲的回信。
宁洲或多或少的拖章文灿送来几封信了,元梦从来没有给宁洲回过信。
元梦本身因为之前徐帅和安琳的事情,对于感情方面就有些抵触,但是宁洲这个人,他没有说是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
在下洼村的这段时间,也只是默默无闻的陪在元梦身边,离开的时候还留那么一封信。
虽然元梦不想承认,但是宁洲这样的进退有度还是让她有些许心动。
或许元梦本身性格如此,即便感情这事上曾经遍体鳞伤,却拒绝不了宁洲。
只是元梦心里多少还有一些顾忌,也不能直接回应或者承诺什么。
不过今天下午,听到章文灿说的那些话,元梦忽然觉得,宁洲同样背负了很多。
她就算不能回以热烈的爱意,但至少不能总让宁洲这样一腔爱意得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