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车之后,许长苏就单手拿着书包进了医院。
“小寒疼不疼,妈妈吹吹。”
宁凝今天带着儿子来打疫苗,医院里人有点多,还好连发丝都没乱。
为了嫁的好让自己享受物质方面的优越,那自己付出一小点相应的代价她自然不会放弃。
只要把这个小祖宗哄好了,那老公自然也对她好。这种小事虽说保姆可以代一下,但亲力亲为和这个小祖宗打好关系也不错。
宁凝势在必得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许长苏远远的就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是抛弃了他十几年的母亲。
那个人正恶心地看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眼里藏不住的占有欲。
呵,狗屁的占有欲。
他的记忆里倒是没有这贤妻良母的画面。
许长苏嗤笑了一声,正准备直接转身走了,好死不死宁凝正好看到了他。
或者不是正好,许父有了钱之后她就开始打探长苏的消息和照片了。
她当然不会吃回头草,她还不需要。
但以后应该是会有用的。
“苏苏,是你吗?”宁凝小心地叫着眼前的少年,好久不见竟然长得这么高了。
许长苏的步子停顿了一下,还没走成,就听到后面沉重高跟鞋的声音。
宁凝的手使劲拽住许长苏,非常强硬。倒是不知道她的力气还能这么大。
手腕上软软的感觉和飘到鼻子里的香水味让许长苏突然觉得恶心。
把手往后直接一扯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宁凝看到许长苏这么抵制自己,低垂的眼珠子一转,抬起头心痛地说:
“长苏你别再和妈妈生气了好嘛,妈妈当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许长苏眼睛一暗,第一次感觉这么不要脸的感觉,血肉至亲的恶心感。
许长苏有千万句想要说的话,当初的仅有的同情已经在日积月累中消耗殆尽了。
“你不配称为我妈妈,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狗都不想理你。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滚蛋!”
说完就转身走了,进来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厕所,就去那儿待待吧。
许长苏随手把书包放在洗手台没有水渍的地方,就开始洗手了。
十指不停地搓洗,直到发红,发烫。
甩了甩手感觉心里还是非常膈应和不痛快,又翻开书包找到一包烟。
有点劣质,可以将就。
修长的手夹着烟,有一瞬没一瞬的抽着,烟灰吧嗒吧嗒地掉,有一颗火星还不小心掉在裤子上了。
许长苏一时没发现,视线晃了一下才看到裤子烧通了,上面还有灰色的火星灰。
抽完一根许长苏还是有些不过瘾,原本还想再抽一根的,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有点晚了,就随手发了消息给叶岚,让他请个假。
这个时候叶岚肯定在打游戏,有手机一定会回复的。
“好的,那阿许你去哪了”
“你别管。”
许长苏把手机放在裤兜里,闻了闻衣服上的烟味,有点大。
五分钟后,许长苏到医院门口吹着风,想着事。
时间刚好。
许长苏推开门,目入眼睛里的是顾言黎的大膀子。
黑色的背心,寸头,麦色的皮肤。
妈的,野里野气的,真当自己是野王来。
幸好他照顾的不是江映然,他差点以为他们三儿是一家人呢。
自己累死累活,人家笑的合不拢嘴,晦气!
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许长苏耷拉着脸,幽怨地坐到江映然病床前的凳子上。
把东西都放下,又伸手把江映然的脸转过来直直地看着他。
三个人都是一脸问号,静静的看着许长苏的操作。
“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许长苏原本想礼貌的心都没了,他本来就不喜欢礼貌,装几次都装不了了。
奶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脾气不好的人了,一看就知道小伙子是闹脾气了,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就转过头不看小伙子的囧样了。
顾言黎自然知道许长苏不是他能招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知道欺负老人和小孩。
江映然赶紧拉了拉许长苏的手让他收着点,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反常。
许长苏不会这么不礼貌的。
但是许长苏就是抿着嘴不说话,耷拉着头,嘴巴都瘪了起来。
像个小鸭子。
“怎么了?”
江映然伸手拿起书包,许长苏靠近的时候还有淡淡的烟味。
身上的烟味她只有第一次去学校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过,后面就没了,那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许长苏没说话,避开了这个话题。
把书包直接拿过到自己的手里,不能压到她了,不舒服。
又从床边拉出桌板再三检查固定好,才把书一本一本的掏出来。
“这是政治,历史和地理书,还有这些笔记,笔记很齐全的,老师说了什么我都抄了。”
要是今天没遇到晦气事,他肯定要和江映然讨份巧,要个好处。
江映然随手打开课本,不翻开不知道一翻开里面全是横线,还有丑兮兮的字,一大一小的写在上面。
江映然偷偷瞄了一眼许长苏,发现他的视线正在发呆,马上看了看名字。
还好,不是她的书,是许长苏的书。
笔记本也是新的,打开的感觉就是惨不忍睹。
江映然悄悄地呼了一口气,这该是多忙写成这样。
有点嫌弃,他咋这么认真呢。
看了看上面的笔记,原本课本上就有的内容他又写了一遍,好多处都是这样的。
这里她提前预习过,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嫌弃着就看到许长苏放在被子上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一点点红肿。
一看就知道是拿笔捏紧捏过头了,真是有点笨。
唉。
许长苏当然没怎么写过字了,从小到大,这恐怕是最猛最多的一次了。
谁想到好好做个笔记,一天下来感觉写了几千字,头都要昏了。
突然许长苏把手伸到江映然眼前,“江同学,我的手都肿了,你必须帮我消肿!”
原本想关心一下的江映然突然感觉大大的无语,这伤口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消了。
别当她是傻子。
看到许长苏眼巴巴的看着她,突然感觉自己像他妈一样照顾他。
于是微微起身在柜子里找出一个消肿的药膏,原本就是随身揣在身上的,现在正好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