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燕予苍一脚就踹了上来，这人飞出几长开外，痛苦地呕血！
“你们不就是想要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么？哈哈哈哈哈哈我偏不告诉你们！”
燕予苍抬手，柳叶刀挥去，从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呲啦呲啦的血喷涌出来。
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好几下，瞪大了眼睛，再没动静。
“今日，一个不说，杀一个！
杀到你们有人开口为之！”
燕予苍嫌弃地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冷漠地看着一群吓到尿裤子的人。
“我……我我我知道，我有话要说……程大人你让我说，我只求你放过我！”
终于有人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趴跪在地上一阵叩头。
“等等，说话之前，先吃口饭吧，别浪费了我们的心意。”
“我……”
抬头，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提醒，真诚的话语和威胁的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我……我吃！
……”
那人飞快地捧起手边的碗，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两口汤，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他的苦涩的泪水，一股脑地涌进嘴里。
发酸的鼻子流下鼻涕来，他顾不得擦去。
江白瑜继续带笑注视，甚至有些兴味地问，“好吃么？”
仿佛是被猎人盯住的猎物，那人扯平绷紧的嘴角，颤抖着呼噜了两口汤，“好……好吃……”
“嘁！”
燕予苍胸腔震动，发出淡淡一声冷哼，极为不屑地看着后面紧跟着一群颤巍巍端碗开始狼吞虎咽的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满是恐惧，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好吃的样子来，“……好……好吃……”
“是真的……好……吃……”
“……”
燕予苍幽幽叹了一口气，“不好吃就不要勉强啊诸位，大家二十年后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狼吞虎咽的声音，仿佛在证明他们味道不错一样。
……
泪水模糊在脸上，他们头一次感受到了生理上的恐惧，这将会是他们平生吃得最难忘的一顿饭。
从此以后，他们对江白瑜和指挥使程淮的害怕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记忆，永生难忘。
·
有人扣着嗓子就要吐，被燕予苍冷冰冰的眼神吓到咽了回去。
所有人等着接下来的问话。
外面的天色乍亮，透过高高的窗户撒进来光亮。
“我现在问，你们答，懂了么？”
程淮和江白瑜坐在两个椅子上，开始问话。
“是是是，大人我的，我们一定不敢欺瞒。”
毕竟，谁还想再吃一次人.肉.啊？
现在一想到吃饭，他们都会觉得恶心！
“狼、纹！
你们当中将近一半的人腰间都有，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我们是跟着大当家纹的，大当家说，狼群勇敢凶狠，是我们的象征。”
“那你们大当家……”
程淮一顿，对，这个大当家死了。
“你们大当家的什么时候带着你们纹的！有关的都说出来！”
静默了两息，似乎是回忆，“六年前，我们还是街头的混混，我们的大哥就是被你们杀死的大当家，突然变得有钱，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去了武馆。
有人叫我们武功，不收银子，但要我们在腰间闻上狼纹。
后来我们几个兄弟上山做了土匪，专门打劫过往的可商，发了一笔小财，有更多的人听到名声来投靠我们，但我们有一个要求——”
江白瑜听到这里忍不住道，“让他们也纹上狼纹？！”
“没错，要跟我们做兄弟，就得纹上相同的图案，狼会保佑我们同样地勇敢。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衷心，只有真诚的人才配与我们做兄弟，才会拥有跟我们一样的图纹。”
说到这里，这人似乎有点自豪，扬起了自己的下巴，甚至眼睛里的恐惧都被喜悦与自豪感替代。
江白瑜望了一眼“程淮”，俩人同样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
这哪里是什么兄弟友谊，这一定不是简单的狼纹。
也许就像是一个组织，一个团体，想要融合进去，就得有相同的标记。
是什么人，敢用狼这个图纹？
江白瑜打了个寒战，后背密密麻麻的汗渗出来。
她想起了古书中所说的那个古老的部落:他们拥有健壮的身躯和结实的肩膀，鹰在他们肩上飞翔……
绿色的眼珠是狼的颜色……
·
也许在明国并不奇怪，狼自古以来就有许多许多传说，比如正面形象中前朝大将军“秦赢”就是一头狼哺乳长大的，这头狼一度被秦赢尊成为“狼母。”
比如反面形象的“狼子野心”来形容心怀不轨野心蓬勃的人，亦或者是“豺狼虎豹”来形容眼前程淮的……
呃，总之，明国人就算纹身，不是单独在手臂上，就是布满了整个上半身，不会像眼前这样的人，单独纹在腰间这样的地方。
“你们六年前就在安阳？”
程淮倒吸一口凉气，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不……我们是一个月以前来的，之前在……一直在青州州府——紫阳城！”
程淮深色凝重，“为何来此地？”
“我不知道，我是听大当家的，大当家要让我们来这里建立黑水寨，我们就来了！
大当家的要我们杀了你，我们就攻打翟府了。”
“什么时候就藏在安阳县城里面的？”
那人像是被问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前仰后俯起来，“我说程大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能预料到你什么时候到安阳吧！
我们这么多人，你说藏在哪里能藏得住呢？”
程淮反应过来，冷厉的声音裹挟着寒风，“你们一直待在县城里面！
外面的黑水寨只是个幌子。
也许是堵坊，也许是酒楼，也许是客栈，还有可能就是当地的百姓，需要他们的时候就成了土匪……
你们在安阳跟什么人联系？你们听谁的指挥！”
来安阳不是巧合?
那玄影骑打探到在安阳有南疆奸细作乱的消息，也不是巧合了？
是太子！
太子知道他在查南疆的事情，便想方设法地引诱他过来！
要在这里，杀掉他！！！
可是太子人在封山被程一看得牢牢的，能有什么动作，会是谁为他在外谋划这一切，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