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一时间受惊,就要脱缰,江白瑜顾不得后面突然飞过来的男人,就要去抓稳缰绳。
燕予苍倾身,稳稳地抓住她手前面那段缰绳,“坐稳了!”
这样的姿势,很是怪异,背后的风似乎都变得又热又燥。
江白瑜有些不安,幸好燕予苍并没有贴紧她,俩人之间还是留了很大的一个空隙。
她皱皱眉,“王爷,你还是去骑你的马罢,我这里会真的坐不下你!”
燕予苍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吧,谁家打马球这样打啊?
岂料燕予苍低低的嗓音响起,“我偏不——击球!”
江白瑜反射性右手抡起马球杆,对着迎面而来的马球就是一棒,“砰”一声击过去!
燕予苍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好样的!”
那边的白队可以说是全场灰头土脸,一个个垂头丧气,大有直接喊认输的模样。
毕竟一开始他们还能说服自己好好打还是有机会点的,燕予苍也不一定是百战百胜,等磨累了,自然有他们的机会!
可事实如此残忍,他们输得一塌糊涂,燕予苍这人果然纨绔到了一定境界,马技好得离谱!
尤其是燕予苍身边还跟了个沉鱼落雁的姑娘,本以为是个花瓶,没想到也是个狠手!那击球的动作干脆利落,跟燕予苍配合得天衣无缝。
简直是晦气!
李大人本来还想趁着今天的机会在众人面前露一手,没想到却是输给了一群毛头小子!
他又气又恼,知晓燕予苍在比赛刚开始诗句说的那些话,果然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眼看着球越来越近,他好不容易能抢到,正准备击杆时,“砰”一下被燕予苍抢了先!
燕予苍带着江白瑜迅速掠过,留下气急败坏的李大人。
“李大人是官身,他家走的是官商结合的路子!背后打理生意的都是李家大老爷,太子妃的叔叔李钊。
你日后跟此人打交道,一定要注意他擅长使阴招!尤其是毒!”
这场比赛大局已定,燕予苍没了多少打球的心思,一边在场上偶尔杀一杀对方的威风,一边给江白瑜讲着她以后要注意的东西。
“你若是想对付李家,可试着从这个李大人入手!他们叔侄二人不和已久,只是碍于家族荣辱与共,没有撕破脸皮罢了!”
江白瑜本紧张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骑了这么久,燕予苍始终规规矩矩。
他马术很好,带上她也稳得很,给她讲这些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她总是百利而无一害。
“太子妃和李家关系如何?”江白瑜问。
“尚可。她久在东宫,需要依靠李家才能站稳脚跟,不过有一点,她至今无所出。因此格外提防东宫其他嫔妃。”
那就更不能让文思宁嫁进去,这样的火坑……
燕予苍见江白瑜这么安静,便说,“平山剿匪未果,太子受伤而归,圣上必定会有一番安抚,可是这其中的内情,你肯定想不到,是柳辛安的一封密信才让太子这么早回来。”
江白瑜有些迟疑,“为何与我说这些?”
这些秘事,燕予苍这么直接给她说,是信任还是有别的意思?
江白瑜觉得燕予苍此人,实在是高深莫测,他身上一定还有许多的秘密。
燕予苍哼笑一声,“你是未来的景王妃,有什么是我不能跟你说的。”
江白瑜:……
这人又不正经了!
这场比赛很快结束,红队不费吹灰之力赢下头彩。
珠帘背后的太子盯了很久马上的俩人,越看越烦躁,他无比坚定以为,燕予苍就是故意炫耀球技。
毕竟之前两人对打,他也跟李大人一样,输得一塌糊涂。
瞅了瞅旁边的柳辛安,太子笑,“柳世子,你什么时候能拿到孤想要的东西呢?”
他实在忍不了燕予苍这么嚣张了!
柳辛安眸色暗了暗,“快了!”
今日之辱,他日,定会让燕予苍百倍偿还!
他靠着重生的机会,能掌握住天下大势,知晓燕予苍会与程淮合作后谋天下,他便将这事告知给了太子。
起初太子并不相信,这俩人是铁铁的死对头,恨不得见起面来把对方用唾沫星子淹死,关系闹得僵到圣上亲自调和,然,无济于事。
经过柳辛安在心中一而再再而三对局势的分析,太子这才勉强相信柳辛安在信中所说的“他日景王与指挥使冰释前嫌共谋天下”。
柳辛安在信中还说,自己愿为太子分忧,他愿以太子谋臣身份,为太子开辟一条光明大道。
虽然柳国公爷已经暗中为他做事,可到底是年老体衰,有些事情心有余力不足,作为唯一的世子,柳辛安若愿意出面全心全意为他做事,是再好不过的。
柳辛安在信中提,“平山凶险,指挥使拒而不出,将此机会让与太子争功,太子胜则过程艰险,太子败则指挥使得利,望速回!”
“两虎相争必有一败,他日若二人联手,能颠倒乾坤,太子不得不防。”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饶是太子身边随侍的谋臣也挑不出错来。
故而,太子假装受伤,从平山而返,就是为了给程淮一个狠狠一击。
太子为了要柳辛安证明自己有真本事,要柳辛安拿出二人勾结的真证据来。
柳辛安也是如此想,他从前纨绔一枚,只知吃花酒,诗文都作不出几句,别人不信任他也是常理。
如今需要投靠太子的时候,他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何况自己压根没读过多少书。
又想起表妹那一番话,他自己暗暗发誓,自己定要成为这日后天下的权臣。
太子妃在不远处偷偷瞄着这边的情形,她李家一整个家族都系在太子身上,今日哥哥丢了人,唯恐太子牵连到她身上。
太子妃对着身边的侍女耳语,眼睛里多了几分狠辣,“去告诉哥哥,江家与景王成了姻亲,恐有联手之意。既然江家想掺和进来,那就不用顾念昔日商场上的情意。听说那位江姑娘在酒楼里准备开一个古董羹——去找些人给她捧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