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又一只凶兽被她们的忽然变色吓跑,薄翅螳螂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绝”,一路上因为这省了好几波大体力。
“看来也不尽然全是坏事”,解红沙看自己黑黢黢的皮,黑得油光发亮,挺有意思的。
到了夜晚,她们准备找个树洞过夜,第一个进到的是有翅生物的家,熊蜂与蝙蝠大眼瞪小眼,蝙蝠大嘴巴张开追出来,天牛将它敲晕,但是它居所里的脏东西实在太多了,无处下脚又恶心,很不适合居住。
第二个进到的是空树洞,她们很兴奋地爬进去,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地,酸雨淋进浅表树洞,泡得她们浑身不舒服,偏偏树硬得不得了,根本没法再凿深点。
她们换进了看起来很深邃的第三个树洞,刚一进到树洞,熊蜂就清醒了,“甜丝丝的味道”,熊蜂往树洞深处摸,解红沙她们跟在后面。
自身发出的微弱光照在树洞内,解红沙惊叹不已,黄色的糖块沿着洞壁堆得满满。
“噫—”,毛球从洞的更深处钻出来,看见发亮的四个未知生物,尖叫,掉头,迅速转身逃跑。
解红沙她们追上去,毛球在一个拐角埋着头瑟瑟发抖,似乎这样就能不受到伤害。
一个陌生的触感从它的臀部传来,“噫!”
解红沙轻笑,“对不起,没忍住,你看起来很好摸”。
看毛球没有威胁,她们回头,在糖块附近躺下休息,熊蜂是抱着一个大糖块舔着入睡的,薄翅螳螂守夜时,那只毛球出来张望好多回,看起来焦虑又害怕。
次日天刚蒙蒙亮,解红沙一行就离开了。
毛球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它发现自己的糖块丢失了三块,218块变成215块了!噫!
沿着痕迹继续前行,捡到了半拉翅膀,属于黑金蝉的半拉翅膀,大家往前探索的步伐加快了些。
“阿姆,小心”,天牛扯回冲在前面的解红沙,前方是巨型土坑。
解红沙清醒过来,望着前方的一马平川,不理解为何要小心,“天牛,在你眼里,眼前是什么?阿郎,你们呢?”
“有积水的大土坑”,熊蜂在半空飞舞。
“很大,坑侧长满了绿色苔藓”。
“可是,在我眼里只是一片平地”,解红沙扔出一粒石子,石头在地面弹起又落下,落下又弹起,越滚越远,“现在呢?”
“石头在半空中飞。”
看来,只有我看见的是真实的,解红沙想到B8的那次幻觉训练,虽然没能完全欺骗过自己,但大概也提高了她对幻觉的感受阙值。
本来阿郎和天牛也需要训练的,但因为绿跳蛛引发的事端就搁置了。
解红沙让熊蜂、薄翅螳螂与天牛依次站到自己身后,带头踏进了平地。
“阿姆,我看见好几条蚯蚓要来咬我”,熊蜂拽着解红沙衣角尖叫。
“不要管,是假的。”
“阿姆,地面开裂了”,薄翅螳螂起飞。
“不是真的,老老实实跟我走。”
……
“阿姆!好多超恶性质虫啊!”
“好多蜂蜜罐罐,好多……”
……
“我想和那只虫族打架,它在挑衅我”,薄翅螳螂指向虚空一处。
“举止确实过分,我也想揍”,天牛附议。
“不要浪费体力”,看着熊蜂已经“开盖吃蜂蜜”的动作,解红沙真切感知到幻觉场对虫族的极大影响了,会虚假饱腹,然后真正饿死,会与不存在的敌人战斗,平白消耗力气,“什么都不要做,跟在我后面。”
“你会不会是假的阿姆啊,让我们什么都不要做,然后把我们带到一个能关得住我们的囚笼里”,熊蜂突然站住不走了。
“嗷呜~”,熊蜂的痛叫声响彻平地,惊得各种怪象乱跑。
解红沙收回手,胡言乱语的小虫就该被教训,她可不是没有威严的、随随便便的家长。
熊蜂含着两泡眼泪跟在后面老老实实走,薄翅螳螂与天牛也不再说要去揍哪只哪只虫族了。
在小虫眼里光怪陆离、绚烂可怕的区域,在解红沙眼里就只是平平无奇、枯燥无味的一大片平地。
彩色小灯泡继续挺进。
一头巨大的浑身遍布怪异凸起的兽在平地出现。
“阿姆,那个大怪兽也是幻觉吧,它看着很厉害很可怕”,熊蜂又往虚空里挖了一勺蜂蜜,它都吃一路了,最最顶尖的蓝山蜂蜜,谁能拒绝它的美味!
“它是真的”,解红沙摆好战斗姿势,只要这只兽敢靠近,一定射爆它两只眼珠子。
在一人三虫的注视下,大怪兽狠抽下鼻子,仰头,剧烈喘息,埋头,咔嚓嚓嚓嚓嚓,所过之地万草皆平头。
它从解红沙她们身边经过,对她们很不感兴趣,专注吃草,咔嚓嚓嚓嚓嚓嚓,紧贴地面新生的嫩芽又被吃得短了一截。
“它的食草性有点对不起它的长相”,天牛凶残点评。
解红沙与小虫们继续赶路。
旅途中,再次遇到了与初始黄鹤蝉类似的生物,躯体不同程度的腐烂破损,缺乏肢爪,爬在地上也要拼命往前腾挪。
解红沙与小虫们再次选择远远避开,绕路续上黑金蝉它们残留的踪迹。
有时,树上也会坠下一两只类似的僵直生物,眼睛腐烂,也不妨碍前行。
在这片地域,黄鹤蝉并不是特殊情况。
另外,这片植物域里菌丝很多,难以辨别是否有毒,都只能尽量避开。
有时庆幸,这里的植物生长速度不够快,没完全遮蔽黑金蝉它们走过的痕迹。
地面留下的爪印,植物被挥砍的伤疤,残留的生物尸骸,都在告知着黑金蝉它们走过这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