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烈被郑恒闹了个大红脸,抬手揉了揉眼睛,“最近眼睛有些干涩,眨眨眼缓解一下。”
郑恒也不挑明,还说要帮李希烈介绍郎中。
李希烈压着心头的怒火,哼哼嗨嗨的应和着。
郑恒见逗的李希烈也差不多了,才望向司法参军吴大人。
“吴大人,这酒楼的大厅还是有些狭窄,不如我们去酒楼外边的空地审案。
让百姓都参与进来,也能见证吴大人的公正无私。”
吴桥没有办法连连应承,让衙役们去外边摆了桌椅。
很快,寿州府第一次当街审案的现场就布置好了。
百姓们瞬间围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郑恒和李希烈坐在一旁。
吴桥礼让了半天,他两人也不坐主审席,吴桥没办法,只得自己坐了上去。
吴桥这个人,只是为人滑头,但对工作流程各方面掌握的还很不错,很快就按照流程开始审案。
张一鸣把自己所有的收集来的证据,又全部呈给了吴桥。
两人原本就是同朝为官,平时也打过交道,吴桥对张一鸣还是很了解的。
张一鸣本来就是老实肯干的一个人,若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有了冤屈,也绝对不会来郑恒这申冤。
但知道归知道,审案归审案。
吴桥不慌不忙的看着那些证据,看完之后让衙役们将刘知押了上来。
这刘知其实也就是一怂货。
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摆在眼前。刘知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不停的望向李希烈。
可见李希烈眼中的杀意,如有实质的射到他身上,刘知知道今天算是玩完了。
他瘫软在地上,吴桥问什么,他就应什么。
在这期间,吴桥还让衙役去找来了相关的证人。
这么多年刘知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因为背后有李希烈做靠山,许多人都敢怒不敢言。
眼见着钦差确实是要处置刘知,一下子墙倒众人推,无数的证人涌了出来,把刘知的罪责证得死死的。
等一切审判结束。吴桥下意识的去看李希烈,李希烈却闭目养神,根本没有关注这些事情。
他又请示郑恒。郑恒笑呵呵的一摆手,“此次主审是吴大人,就按律来办就行,我没有意见。”
吴桥再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李希烈,就明白这刘知今天必死无疑了。
他当众宣布,“按照大唐立法,斩立决。”
围观的百姓掌声雷动。
把装聋作哑的李希烈都吓了一跳。
大家齐呼青天大老爷,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李希烈韬光养晦的时候也是亲政爱民的,从来没有让人仰仗过他的势力为虎作伥。
他也曾经被百姓们爱戴过,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百姓们都怕他了,官员们都和他离了心。
他站在高高的塔尖,孤零零的只感到浑身凄冷,却不知道原来百姓的要求这么简单。
他目光深邃的望向正和百姓们说话的郑恒。
郑恒恰巧在此时也回头望他。
李希烈一愣,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这一天,在寿州城中,人们都在传扬着钦差郑恒是青天大老爷,将恶霸刘知给杀了。
郑恒在吴桥判刘知斩立决的时候,就直接让人将刘知带了下去,当场把脑袋就砍掉了,省去了其他所有的繁文缛节。
不仅威慑了李希烈,也让百姓看到了他确实是说到做到,一下子就收买住了百姓的心。
从第二天起。
司法参军府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申冤的、告状的、鸣不平的,到处都是百姓,整个把司法参军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把吴桥给忙坏了,他为官将近30年,也没见过这架势。
可一边是郑恒的监督,一边是李希烈在当天晚上给他送去的敲打信,让吴桥在办案的时候如履薄冰。
到也真为群众办了许多好事和实事,确实明了一些冤屈,抓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
其中一天,郑恒还特意去拜访了吴桥,并且给他画了大饼,说等回去之后一定将他的政绩上报给朝廷,请朝廷为他封官禁爵。
吴桥眼见着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不干也不行了,从那天起越发办事认真。
时间一晃,郑恒已经在寿州呆了一个月。
不仅得到了百姓的信任,也让许多官员都围拢在他身边。
整天来驿站拜访他的官员络绎不绝。
这天傍晚终于把所有的官员都送走,郑恒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
“哎呀,想当青天大老爷可真不容易,累死老子了。
他扯拽着身上的官服,想放松一下。子书突然从外边跑了进来,“阿郎,外边有位姑娘求见。”
子书说话的时候挤眉弄眼,明显存着揶揄的意思。
郑恒累的闭着双眼,问道:“谁来了?不重要的话就让她走吧,老子累了。
就是上班也讲究朝九晚五,还有节假日呢!
我这都连轴转了一个多月了,也没个加班费,不干了不干了。”
子书虽然没听懂他后半句的意思,但还是连忙跑过去帮郑恒捏肩捶腿。
“阿郎还是见一下吧,这次可是个小娘子。”
见郑恒仍不为所动,他又提高了嗓门,“还是您认识的小娘子。”
郑恒仍不在意,继续闭目养神,子书倒有些急了。
“阿郎,您记得当初咱离开寿州的时候,追着您要嫁给您的刘小娘子吗?”
郑恒还不在意,“你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来就来吧,告诉她,爷累了不见。”
子书嘟嘟囔囔的朝外走,“我哪有收什么好处,只是觉得难得来个小娘子,让阿郎开心开心,结果阿郎现在到成了和尚,守起清规戒律来了。”
郑恒把手里的折扇丢了出去,正好打在朝外走的子书的后脑勺上。
子书连忙闭嘴,捂着后脑勺,揉了半天,还是生疼的。
他弯腰把地上的扇子捡起来,又恭恭敬敬的双手托举着给郑恒送了过去。
郑恒斜着眼瞥了他一眼,接过扇子照着子书的脑门又敲了一下。
“你小子今天不正常,要是再来我这耍心眼儿,老子可不饶你。”
子书连忙闭了嘴。
心里却嘀咕着,【哎呀,这可怎么办?看来子琴这回是要露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