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听郑恒说完,再次跪一下。
这一次,郑恒拽都拽不起他来。
张一鸣执意跪在地上,将自己女儿的遭遇和家里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郑恒说了出来。
期间还将收集来的所有关于刘知的证据,也一一呈了上去。
李希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当然知道刘知了,那是他最宠爱小妾的弟弟,之前也见过一两次,觉得那小子聪明伶俐,而且非常尊重他。
可并不知道这刘知在外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居然连朝廷官员都敢欺压。
这可不是简单的杀头之罪了,搞不好自己这个便宜姐夫也会受到牵连。
李希烈双手在腿上磨蹭着,已经坐不住了,几次出言制止张一鸣,都被郑恒给打断。
“李大人,张大人居然有冤屈,就让他把话说完。”
张一鸣在郑恒的支持下,将这么多年,刘知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出来。
郑恒听完,大怒。
将刚才喝酒的杯子,一下子摔在地上。
酒杯撕裂,其中一个残渣划破了李希烈的脸颊,在他的左脸上划出一道微小的伤口。
很快,血珠从伤口里就渗了出来。
李希烈抬手抹了一下伤口,血珠染红了手指,他看着手指上的嫣红,眼睛里狠厉一片,已经带上了杀意。
郑恒对着外边的侍卫命令道:“来人呀,去将刘知压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个怎么猖狂的小子?”
外边的侍卫答应着,很快一行人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将刘知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
刘知原本就在没多远的花楼里吃花酒,昨晚上闹了半夜,这会儿还在温柔乡里睡的香甜。
被抓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嘴上一直嚷嚷着,“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的姐夫是李希烈李大人。
你们谁敢抓了老子,怎么抓的就怎么把老子放回去,当心老子剁了你们的手。”
即使是到了酒楼的大堂,仍然猖狂的叫嚷着。
李希烈听这家伙居然,又仗着自己在那狐假虎威。当即站起来,照着刘知的脸上就左右开弓,打了几个嘴巴子下去。
刘知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说话更是不利索了,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可等看清打他的人,吓得直接闭了嘴。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居然敢冒充某家的小舅子,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某家是谁?”
“姐、姐……”
李希烈根本没给刘知说完话的机会,照着他肚子上就踹过去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再加上李希烈原本就是武官出身,身上的功夫了得。
刘知被一脚踹翻在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从始至终,郑恒只是看戏,既不阻拦,也不出言。就想看看这李希烈多大的本事,没想到不过如此。
他嘲讽的勾了勾唇,“李大人,何苦生这么大的气?不过一刁民,还至于你亲自动手。”
李希烈摆摆手,“不瞒郑大人,下官见到这种刁民,就恨不得诛他九族。”
“好呀,该打打该杀杀。我也想知道,平时李大人是怎么断案的?”
李希烈真想打自己的嘴,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郑恒还借坡上驴了。
若真诛九族,那自己虽然是个便宜姐夫,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嗯~~下官断案,呃……不是……,不如将此事交给呃……”
李希烈吭吭哧哧、结结巴巴想把这件事推出去,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把这事交给谁来办合适了。
很明显这张一鸣就是来告自己的,处理不好的话,绝对会受到牵连。
李希烈愤恨的瞪了张一鸣一眼。心里盘算着,此事结束之后,一定把张一鸣也送到下边去让他和他娘子、女儿团聚。
郑恒将李希烈所有的心声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阴毒。
现在的事还没解决,就盘算着怎么杀人灭口了。
【哼,怎么可能给你机会?】
“李大人,稍安勿躁。既然你想不出人来,不如就让本官来审一次,本官长这么大还没审过犯人呢。”
李希烈连忙抱拳拱手:“诶,这点小事哪能劳驾郑钦差?还是交给司法参军吧。”
“你确定?”
李希烈被郑恒问的一愣,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不明白郑恒为什么有此疑问。
郑恒却继续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交给司法参军,来人呀,去将参军大人请来。”
李希烈连忙制止,“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何苦为了这点小事就影响了郑大人的食欲。”
“李大人有所不知了,下官就喜欢为这些小事操劳。既然这么多人看着……”
说着他示意李希烈看酒楼外围观的百姓。
李希烈一眼望过去,瞳孔微缩,没想到这会儿的功夫,酒楼外已经站满了人。
可以说,人山人海。
很多人都好奇的朝里探着头,张望着,想了解事情的情况。
李希烈心里直骂娘,面上只能尴尬的一笑,“那既如此,去将参军大人请来吧!”
不多时,参军大人一溜小跑的就来到了酒楼大厅。
他其实也派有眼线,一直在酒楼外盯着,没想到自己被点了名。
当即就对李希烈怀恨上了。
他原本是中立派,不论是郑恒想干什么,他都不支持。
至于李希烈想做什么,他也不反对。
只要不影响到他为官就行,他始终保持着老好人的形象。
这么多年,谁都不得罪,也是安安稳稳的做着自己的官,没想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自己被点了名,心里早就暗恨上了李希烈,若不是他平时不管教好自己的小舅子,哪会有这些事?
参军大人快步跑到郑恒和李希烈身边,鞠躬施礼。
郑恒摆摆手,“吴大人,不用多礼。
来审吧,今天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就审审这个案子。”
这会儿刘知已经被郎中给救醒了,他早就吓破了胆,瑟缩的趴在地上,拿眼偷瞄在场众人。
李希烈无意间发现刘知已经醒了,暗暗给他了一个眼神。
那刘知知道自己今天命休矣。可他连自杀的胆量都没有。
即使李希烈把眼睛都快眨出毛病了,他仍然呆傻傻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郑恒看的直乐,“李大人,不累吗?你的眼睛是有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