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有千里眼不成。
“那个,什么,李大夫找我去说你的病情,我就给东西落那了,等明天他来,我去拿回来。”
安荣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
李天朗到底想干什么?
“逗逗,果子没了再买就是,别再去麻烦人家。”李天朗没安好心,不能再让他们接触。
袁逗逗心里认同的,只是那也是花钱买的,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算了,相公都发话了,听他的没错。
“好,明天我再去买。”钱没了再赚。
安荣看着她忽明忽昧的脸庞,突然想到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逗逗,这是我这些年的军饷,一直没什么机会用,给你保管,随你支配。”
哇哦。
袁逗逗看着一卷银票,瞠目结舌,这么多的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袁逗逗毫不犹豫地接过银票,急吼吼地打开。
一张,两张,三张。
整整三十六张。
每张十两,一共三百六十两。
我的老命,弄了半天,她相公这么厉害。
立马变小康。
“钱不多,等我伤好了,我再去赚。”战场不用上了,他想着到商场上混一混。
安荣嘴角上扬,娘子看到钱,这么开心,他竟然觉得满足。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责任感吧。
这些年,他为了完成任务,一直不能和家里联系,让她们受了很多苦。
想到娘已经不在,他脸上写满了哀伤。
以后逗逗和孩子就是他的唯一的亲人。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要护她周全。
那个王启强,或许是可以托付之人。
能看得出,他是真心待逗逗。
“相公,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都会满足你。”袁逗逗还沉浸在收钱的快乐中,全然忘了安荣是个伤员,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
安荣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对不起,对不起。”袁逗逗手忙脚乱,嘴上不停道歉,手忙着检查伤口。
仔细看,有血渗出来。
要死,居然把伤口打裂开了。
“都怪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咬我一口。”袁逗逗不想亏欠人,直接撩起衣袖,把胳膊伸过去。
她还真是说到做到。
安荣强忍着伤口的疼,注视着她白皙的手臂,上面有好几道红斑。
“你受伤了?”他瞳孔收紧,一把抓住她的纤细的手腕。
袁逗逗低头看去,就是一些细长的烫伤,平时做饭,烧火,难免会磕到碰到。
“无碍,不疼。”习惯了,她又不是娇娇女。
从前,她学女工,针不小心扎了手指,都会捂着伤口哭上半天,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掉不完。
如今,她面对这么多烫伤,无动于衷。
一个人竟然变化这么大。
是生活所迫吧。
也是他拖累了一家,没能尽到做儿子的本分,做丈夫的责任。
他九死一生,苟且活下来,又被人暗算,下了蛊毒。
对逗逗,他只有亏欠,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逗逗,我想回家。”他的伤死不了人,毒,李天朗也没本事解。
最重要的是,李天朗动了歪心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不愿再多待一刻。
袁逗逗想到他的毒,若真是传说中的情毒,她愿意献身。
在这里确实不方便,倒不如回家去。
“好,我们回家。”她笑着说,眼睛亮亮的。
晚上,袁逗逗把提前准备好的草席子铺在地上,昨天就没休息好,她困得睁不开眼了。
“逗逗,你这是做什么?”安荣依靠在床上,一头雾水。
床虽不大,两个人还是睡得下的。
袁逗逗不假思索:“你是病人,我睡地上,这样不会打扰你。”
她背对着安荣,双颊染上了红晕,说话时咬着下嘴唇。
他哪里知道,袁逗逗不睡床上,是怕自己兽性大发,对病人上下其手,吃干抹净。
他可是原主的丈夫,不能被美色诱惑,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
铺好席子,她径直躺到上面。
冰冰凉凉,硬硬邦邦。
真是硌得慌。
她没有多余的被褥,只能双臂环胸,侧躺着,背对着安荣,蜷缩成一团。
所幸是夏天,凉快得像开了空调一样。
她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这里的夏天并不像那里那么热,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度,又是住着茅草屋,冬暖夏凉,除了正午,其他时候温度都很适宜。
她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对安荣的幻想,不怪她,是她这个身子太久没碰男人,就跟长时间不吃肉,馋肉是一样的。
烦死了。
越逼着自己不去想,想得越厉害。
怎么感觉,中了情毒的不是安荣,而是她呢。
不行,袁逗逗,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觊觎别人的丈夫。
“逗逗,来床上睡,地上凉气太重,对身体不好。”他躺在床上,听了半天逗逗的叹息声。
她辗转反侧,定是在地上睡得不舒服。
袁逗逗背着身子,没有吱声,装出打鼾的声音。
从小练就的装睡技能,骗了爸妈十几年。
安荣听着小猫一样的鼾声,忍俊不禁。
她怎么就这么可爱。
袁逗逗太累了,装了没几下就真的睡着了。
安荣听见均匀微弱的呼吸声,费了劲从床上起来,他想抱逗逗上床,可是还没理开架势,伤口被牵扯着疼痛难忍。
他担心又会像前一晚,弄得鲜血直流,脏了纱布,还得麻烦逗逗来换。
索性抓起床上的薄被,躺到逗逗的身边, 给她盖好被子。
皎洁的月光通过窗子照进来,照亮了她姣好的容颜。
安荣平躺着,转过头看向她,月光下的她好美。
月光如水,给她蒙上一层透亮的面纱,细眉之下,杏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卷翘着,像蝴蝶的翅膀。
美丽动人。
他的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凑上去,迟迟不敢触碰。
他们是夫妻。
可三年了,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安荣拿不准。
要是她对自己没有感情,他做些什么,就是强人所难。
不着急。
时日不多,他也愿意等。
安荣伸出拇指,轻轻地拂过她眉心,摩挲着她的秀眉,心渐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