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逗逗做了手擀面,起锅倒猪油,炸香葱段,淋在煮好的面条上,喷香诱人。
安吉哼哼唧唧地吃,实在是太好吃了,比刚刚的肉渣还要香。
“慢点吃,锅里还有。”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他这才多大点,就这么能吃,袁逗逗压力集中激增。
安吉点头:“嗯,我还要再吃一碗。”
晚饭后,同村的陈婶上门送喜果。
“逗逗啊,明天是我家佳儿的大喜日子,带着安吉来吃喜酒啊。”陈婶笑呵呵,露出一口大白牙。
“好嘞,一定准时去。”
陈婶挎着竹篮,腰肢一扭,刚要走,就被唤住。
“陈婶,请借一步说话。”袁逗逗神色肃然。
陈婶跟着紧张,和袁逗逗进了屋里。
安吉一人在院子里和兔子们说话。
袁逗逗娓娓道来,陈婶脸色变了又变,堪比六月的天。
正事说完,她起身送陈婶。
“逗逗,你当真要如此?”陈婶不无担心。
袁逗逗目光坚定,为了一方安宁,她冒这点险也是值得的。
翌日,天微亮,袁逗逗已经坐上了第一班车。
到了镇上,她先去了衙门,门口的衙役告诉她,未到出勤的时间。
她立马回到了摊位前,今日准备的饼皮更多,带着炸好的薯条和昨日的油渣,油渣太多,吃不完,拿来一起做鸡蛋饼。
“今日配菜,腊肉换成了油渣。”吃起来比腊肉更满足。
“闻着怪香,给我来一份,加蛋加辣。”顾客们点单熟练了,一个个礼貌有序。
袁逗逗真想大声夸夸,她的顾客是最有素质的顾客。
“好嘞,马上就好。”袁逗逗的动作也比昨天更麻利些。
其实她在家都有特意练习,务必在出摊时做到对每个动作都十分熟悉。
熟能生巧,做小食是否挣钱,手速是关键。
一些是老顾客,上来就是买了三四份,带回去一家人都可以吃。
不到晌午,鸡蛋饼售罄,只剩几个鸡蛋没用。
摆摊有经验了,每天带多少饼皮和鸡蛋,心中都有估计。
收拾干净摊位,她连忙到衙门。
赵安岭骑马,被人牵着出了衙门,方得明跟在身后,并未骑马。
“逗逗,你来找我?”赵安岭高高在上,饶有兴趣。
是也不是,她微微一笑,看向方得明:“我找他。”
赵安岭脸上一僵,女人,分不清大小王。
方得明瞅着大人脸变黑,颤颤巍巍走上前:“袁姑娘,找我何事?”
他预感是和采花贼的事情有关,重视起来。
袁逗逗将他带到一边,防止走漏风声。
赵安岭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二人,如坐针毡。
什么事情,还要背着他。
终于,在他快要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时候,方得明大步走来,对他作揖:“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赵安岭淡淡瞥了一眼袁逗逗,嗯了一声就走了。
袁逗逗忙完正事,蓦地想起明日的宴会,家里没有像样的衣服,要去置办一身。
到了成衣店,袁逗逗立马被店里琳琅满目的罗裙看花了眼。
李天朗提到是家宴,那就不需要太正式,实在是不知,为何要让她参加,她也不是家人也非挚友。
“客官,是日常还是外出?”掌柜的有眼色,热情招呼。
“参加家宴。”袁逗逗扫了一圈,款式多样,适合不同场合,来对地方了。
掌柜的立马挑了三套,宝蓝色曳地裙,月白色云纹综裙,桃红色百褶裙。
袁逗逗一眼看中了月白的,颜色素,款式雅致。
“就这套,怎么卖?”希望不会太贵。
“这个平时都是二两银子,我看你身材出众,分明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给你便宜,一两五。”掌柜的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袁逗逗大吃一惊:“掌柜,这布料,一两最多了。”
“姑娘,这是苏州供的丝绸,款式又是京都最时兴的,一两五已经是最低了。”掌柜难为得不行。
这些都是表面,袁逗逗心知肚明,说来说去就是不想便宜。
“行吧,我再去别家看看。”卖衣服的又不是你一家。
她刚要走,掌柜的就跟上前阻止:“好好,一两就一两,算赔本赚吆喝,您穿好了再来。”
袁逗逗嘴角上扬,三十六计走为上。
“姑娘,你真是太会讲价了,我不得不佩服。”
袁逗逗笑而不语,拿着衣服往驿站去。
陈家的婚礼在晚上,袁逗逗着急赶回去。
“袁姑娘。”
袁逗逗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是放得明。
“来,上车。”
同僚扮成车夫驾车,他带着另外两个同僚穿着常服,带着贺礼扮成宾客。
车厢不大,坐了三个男人,外加她一个,略显拥挤。
三个男人十分自觉坐到马车的一边,挨挨挤挤的。
袁逗逗坐在对面,眼神飘忽,实在不知道该看哪里。
空气都凝固了,方得明快受不了,率先打破尴尬。
他把晚上的计划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期间的注意事项。
“逗逗,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的。”方得明不放心,临下车前叮嘱。
袁逗逗认真地点点头,她是不会让自己置于险境的。
黄昏,婚礼正式开始。
安吉跟着张爱菊一家一起来了,娘亲说她先来了,可是他张望了半天,并没有看见人。
“奶奶,我娘亲呢?”他小声地问。
张爱菊也好奇,逗逗说她去大棚忙活,可能还没忙完。
“不急,待会开席,你娘亲就到了。”
仪式很快结束,一对新人在众人簇拥下进了洞房,家里堂兄弟表兄弟一起闹洞房,结束后,新郎被拉去敬酒。
喜房里袁逗逗坐在床边,头上顶着红盖头。
整正的新娘已经被保护在西厢房,方得名派人在门口守着。
方得明在她身后,躲在屏风后。
外面热闹声渐渐小了,宾客们走得差不多。
张爱菊带着安吉吃饱喝足,就先回去了。
“新郎喝醉了,先去西厢房醒醒酒。”喜婆子大声喊,生怕别人听不到。
新娘正在西厢房坐着等他。
夜黑风高,陈家小院熄了灯,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