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沈青缇低下了头,状似谦卑。
她们坐在展厅门口的简易咖啡厅,白水贝喝了口瑰夏,沈青缇在冬日里点了杯冰美式。
“有何对不起?”长大以后的白水贝想过,没怎么怪过她的,不是自己圣母,每个人对爱的追求有不同的方式。强取豪夺,不择手段的比比皆是,换位思考的话,她也可以理解。
“当年,我只是嫉妒,嫉妒眼高于顶的他从小到大没有看过我一眼,却独独青睐于你。”沈青缇捏紧了杯子。
“后来,你谈恋爱了,他迁怒于我。我以为看到那么多年兄妹情分上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谁知道他把我送去意大利眼不见心不烦。我一个人生活,吃饭,喝酒,逛街,读书,这才得知我能拥有的一切都是她们愿意赐予我的,如果她们不想,那我什么都不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涩。
“那我也对不起你,间接把你一个人送出国,很辛苦吧。”
她一个人走夜路也不怕,被人一关心,沈青缇竟有些眼酸。
“你放心,我跟祁路没有关系,不要把我当假想敌了……”白水贝说着,吃了口布朗尼。
沈青缇笑笑:“我知道,自他从瑞士回来,戴子澜纠缠他是圈里人都知道的了,尽管他身边人前仆后继,戴子澜依旧站的稳。放心,我没有敌意,很久以前我就不再喜欢他。”
她看向窗外,北京好寒。
“因为以前一直没好好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真正的恋爱是什么。我分不清我到底爱不爱一个人,只能用失去的痛觉来判断到底是不是爱。不懂爱的时候有人真心待我,懂爱的时候身边却已经没有人了。”沈青缇有些怅惘。
白水贝没有再说话,静静聆听。
最后沈青缇伸出右手,莞尔一笑:“重新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叫做赵若琪。”
……
跟程晚意去餐厅的路上,被一直追问。
“没有,她对我道歉来着。”白水贝扶额,她的好闺蜜对她呵护备至,仿佛如果沈青缇说一句难听的,她就要去撕了沈的嘴。
“就这?”程晚意涂着999的口红。
“是不是她岁数大了,升段了?”程晚意追问,她怀疑沈青缇是白莲花,笑里藏刀呢。
“……应该也没有,我没有感觉到她的敌意。”白水贝回想着沈青缇的一颦一笑,她是清冷又孤独的。
程晚意又说起:“你知道吗?小道消息,上次富家公子哥对陈燃闹事儿怎么解决的。”
“嗯?”
“陈燃给了他一百一十四万,双倍。”程晚意八卦起来喋喋不休。
“金舆真是拿了牛逼的剧本,落魄的富家千金,她爸做生意破产,跳楼失败落下个终身残疾,她妈跑了,她就早早不读书去工作,我说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打麻将还那么厉害。她当过洗车工,导游,酒吧卖过酒,礼仪小姐,只挣快钱为了给她爸续命。”程晚意叹为观止。
“你都从哪里听说的,真的假的。”白水贝也震惊,金舆跌落云端还如此坚强。
“真的,她做礼仪小姐时候认识的好朋友后来进了娱乐圈,她讲给我的。”然后一拍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激动。
“不知她和陈燃怎么认识的,反正是先谈的恋爱,后来领回家才得知,她们父辈儿就定下娃娃亲,谁知道她比陈燃小了有十岁便搁置了,后来听到金舆父亲有变动去寻,不知为了躲债还是什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
祁树喊来小董:“你路哥最近有没有酗酒吃药或者打人?”
小董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啊常委,听小北说:年前手下新能源汽车销售数据出来了,市场占有率高的离谱呢,路哥应该很开心吧……”
祁路大年初一那天回来一言不发,进了房间。祁树趴在门口听动静,仅听见开保险柜的声音,就没什么响动了。
中午团圆饭也没有吃,剩他和老爷子饭桌上面面相觑。
那一天他呼呼大睡了一天一夜,之后除却几个老爷们调侃打趣的时候他不再接话茬,别的日常交流,吃饭睡觉都与往日一样。
祁树听小董这样说,微微皱了眉:“行,你路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及时通知我。”
早知如此,他也不要求自己儿子是什么人之龙凤,什么人上人,随他做个普通闲散公子哥就算了。
……
戴子澜等在祁路的办公室,见未拉百叶窗的透明玻璃外,祁路腰部发力肩膀松弛走过来,随意又漫不经心的把苏感拉满。
祁路走路带风的推开门,视若无人,对小北说:“请戴小姐出去。”
戴上了眼镜,开始看报表。
谭小北点头哈腰的走到戴子澜跟前:“请吧,戴小姐。”挤眉弄眼,不要让我太难做啊。
“大院我进不去,只好在这里等你。”戴子澜柔声细语,似是委屈。
“你应该带着记者去大院的。”他抬头看向她,讥笑的一眼。
她面色平和,没有被拆穿的恼怒。
“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我只是没空搭理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的男人们一样傻啊?小董,请戴小姐出去。”
黑皮小董就如同一座山一样站在了戴子澜跟前。
她勾唇一笑,拎起包包妖娆的走掉。
祁路的言语不会勾起她半点波澜,她是迫切万分想要得到这个男人,即便她养了很多‘男宠’,她也偏爱求之不得的祁路。她无数次跟别人在床上的时候,昏暗的灯光里,她都视对方为祁路。
祁路千不该万不该,第一次见她就透露出那么冷漠的眼神,没有别的男人眼中的垂涎和期待。她勾着他缠着他,吃饭逛街看电影他都陪她做过,最亲昵的举动不过怕她被车撞死了,揽过她的肩膀,可她就是爱死劲劲儿的他了。
她是知道他有一个白月光的,但是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如此亲昵和拥护,投出少年一般的爱慕眼光。那个女孩子清纯甜美,是与她有五六分像的,既然长相如此相似,自己又如何不可呢?她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