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谢你?”曾光祐阴恻恻地笑,他宁肯年安轮不给曾家商行供货,也不想夏安晴被掐死,夏安晴到底明不明白!
“你这人真不好懂,我走行了吧,我怎么敢要你的感谢。”夏安晴气哼哼地离开了曾家商行。
曾光祐不分好赖人!
夏安晴回到家,一亩和三亩在玩水,院子里一片汪洋,夏安晴咆哮:“放假是叫你们回来拆家的?”
真是夭寿呦,家里条件好了,哥仨反而好动过了头,难道非得让家里赤贫,以前懂事的哥仨才能回来?
实在不行,夏安晴决定过几天说生意上出了问题,需要大笔银子,家里没钱了,让哥仨懂事点。
三亩甩胳膊甩腿跑到夏安晴身边,拉着夏安晴的手,星星眼看着夏安晴,“姐,你今天忙完了对吧?”
“又想去哪?”夏安晴没好气地问,三亩这么求自己,只能是想出去玩,让自己当车夫。
三亩一副忧伤的小模样,“姐,你忘了,你答应我带我去戏园子的!”
夏安晴确实是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可这时候不能说自己忘了。
“姐前阵子忙,实在是抽不出身,今天这么早回来,就是带你去戏园子的。你跟你哥赶紧换衣服,我去老屋看一眼,咱就出发。”
“噢,太好了,能去戏园子喽!”三亩乖乖进屋了。
夏安晴说去老屋看一眼,真就是看了一晚,就回来接了一亩三亩再次向乡里出发。
“二亩呢?”夏安晴问在牛车上高兴的恨不能拆了牛车的一亩三亩。
一亩努着嘴,一副没牙老太太的样子,“姐,二亩现在就爱钻人堆。老太太唠嗑的地方,你知道在哪不,他准在那里,那里有他的专属位置。”
“瞎说。”夏安晴不信,二亩这么点大,就跟那些老太太一样八卦。
那些老太太是什么人,是用生命在八卦,年轻人可进不了她们的圈子。
“姐,我骗你是小狗,二亩瓜子磕的贼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眼神一滴溜,咱村有一个算一个的把柄就进他耳朵里了。”
“成语用的不错。”夏安晴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在这里,还真对。
一亩抓狂,“姐,我真没骗你。”
夏安晴指着前面的一堆老太太,“我过去看看,你是不是骗我,马上真相大白。”
夏安晴是一点不信二亩会在这里的,可她走到近前,在一堆老太太里,支楞着耳朵,一脸八卦样的不是二亩又是谁!
“二亩!”夏安晴真是没想到啊,二亩天天挂在嘴上的爱好,是听老太太嚼舌根子。
家里这是出了个八婆,家门不幸啊。
“奶奶们,我姐找我来了,我得走了。”二亩站起来朝夏安晴走。
“二亩,有空就来啊,明天我炒南瓜子给你吃。”
“奶奶给你拿地瓜干,可甜了。”
老太太们还舍不得二亩走。
大庭广众之下,夏安晴没发脾气,等上了牛车,牛车出了村,夏安晴才爆发,“二亩,你天天跟老太太混在一起,你还有没有点追求了!”
二亩不害臊地说:“姐,我这是了解风土民情呢,先生让的。”
“那一亩三亩怎么不跟你一样?”夏安晴可不是好骗的,她第一次知道听八卦叫了解风土民情。
要不是她没见识,要不是二亩在骗鬼!
“姐……”
“回家再说!”夏安晴不想再听二亩的歪理,怕自己气到血管爆炸。
牛车来到戏园子,于班主看到夏安晴,高兴地问,“姑娘,你是不是又让我们去村里唱堂会?”
上次唱堂会的收入,大家很满意。
“于班主,我们就是来听戏的。”夏安晴说。
来听戏,于班主也欢迎,“里边请。”
他这里是戏园子,就不怕进来人。
夏安晴拽着二亩三亩,让一亩拽着她衣角,“拽紧点,里面人可多,松手就丢。”
“能有多少人?”一亩不信,进戏园子就能丢了,那不是得人挤人?
等一踏进戏园子,一亩“哇”地叫出声,真热闹啊,比村里杀年猪还热闹,到处都是喧哗声,吵得人头疼。
“哎呀!”一亩被人撞了一下,他死死拽着夏安晴衣角。
姐说得对,在这里一松手,就被挤丢了。
于班主显然很适应这里的一切了,“戏还没开始,姑娘你们要不要去后台看看?”
“姐,去吧!”不等夏安晴说话,三亩的魂已经被“后台”两个字勾走了。
夏安晴拿三亩没办法,跟着于班主来了后台,这里也乱哄哄的,一堆人在坐着画脸谱。
于班主带领着夏安晴穿来穿去,穿过那些人,来到了一间屋子前,“我们这里最出名的角儿就在里面,姑娘要不要见见他?”
“不用了。”夏安晴摇头,人家是角儿,自己就不给人家添麻烦了。
“姐,我想见。”三亩眼巴巴的,他还从来没见过名角儿呢。
于班主乐呵呵推开门,“小楼。”
“班主,我不是说了嘛,我今天不见客。”阎小楼带着怒意转回头,却看到是一个姑娘,三个小孩子。
他迤迤然起身,“班主,他们是?”
“姐,他长得好美。”一亩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这就是心动啊。
阎小楼表情龟裂,他还以为小孩子不会说他漂亮,没想到一样逃不过。
夏安晴捂住一亩的嘴,一亩什么眼神,这是男人。
她光顾着不让一亩再乱说,三亩却跑到了人家面前,仰着脖子问,“怎样才能成为你这样的角儿?”
“三亩,回来!”夏安晴要气炸了,角儿的脾气十个中有十一个都大,三亩这是不要命了?
阎小楼蹲下来看着三亩,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小孩子,他带着点坏心眼,“你想学唱戏?”
三亩使劲点头,“我想学。”
夏安晴冲过去,拉着三亩就走,直接来了戏园子外面。
三亩挣开夏安晴的手,又要跑回去,“姐,我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说,我带你来是听戏,不是唱戏!你给我记住了!”夏安晴坚决不允许三亩学唱戏。
学唱戏太苦,还要被人叫戏子,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三亩不用受那份罪。
“可是我想学。”最听夏安晴话的三亩,这次出奇地坚持。
“那戏不听了,马上回家。”夏安晴拉着三亩往牛车走,此刻她就是梨花嘴里那个横行霸道的夏安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亩吧嗒吧嗒掉眼泪,喊着姐。
“姐,就叫三亩学呗。”一亩觉得学唱戏,没什么大不了的,三亩想学就叫他学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闭嘴!”夏安晴被三亩哭的心都碎了,硬是没心软,就给三亩两个选择,“你要是听戏,咱们就回去听,你要是学唱戏,咱们现在就走,再不来这地方一步”
三亩哭的更凶。
一亩要哄三亩别哭,被二亩拉到一边,姐是下了狠心不让三亩学唱戏,不能劝。
三亩一直哭,夏安晴就是没心软,两个人陷入拉锯战。
这时,戏开演的锣鼓声传出来,三亩崩溃了,“姐坏!”
“我就是坏人!”夏安晴板着脸,今天三亩就是哭死,一直骂她坏,她也不会让三亩学唱戏。
于班主出来,看到这一幕,尴尬地说:“姑娘,戏开始了。”
“谢谢于班主告诉我,只是抱歉,今儿这戏我不听了。”除非三亩说不想学唱戏了,不然这戏就是唱出花来,夏安晴也不听。
于班主犹豫着说,“姑娘,我们这里是正经唱戏的地方。”
刚才他听到了一些,这姑娘对戏子有偏见,于班主常遇到这种人,只是他没想到夏安晴也是一样。
夏安晴看了眼还在哭的三亩,“于班主,我们去一边说。”
到了一边,夏安晴诚恳地对于班主说:“于班主,我对你们没偏见,我很喜欢听戏,只是我不想让我弟弟走这条路,太苦。”
“我明白了。”于班主一个人回了戏园子。
他听阎小楼说,这姑娘的弟弟是个唱戏的好苗子,他是存了让姑娘把她弟弟送来他们这里学唱戏的心,才出来的。
姑娘说别的,他能说个不,为唱戏的说句真正的公道话,可她说唱戏太苦,于班主说不出不,这就是公道话。
学唱戏是苦,那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苦,这十年功不是三个字那么简单,春夏秋冬,日复一日都要练。
夏安晴走回来,三亩哽咽地说:“姐,我不学唱戏了,我们回去听戏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夏安晴到底不舍得让三亩太失望,领着他进了戏园子。
三亩一开始就听的如痴如醉,还跟着唱,仿佛他也在台上,夏安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三亩啊,不是姐狠心,唱戏真的不适合你。
一段戏唱完,换场的时候,三亩说要方便。
“姐,我带三亩去,我不会把他弄丢的。”一亩拍着胸脯说。
夏安晴让一亩小心点,就让一亩带三亩去了。
可戏重新敲锣鼓,一亩三亩还是没回来,夏安晴坐不住了,就是人多,他俩现在也该回来了。
夏安晴拉着二亩来到茅厕的地方,一亩看到夏安晴“哇”就哭了,“姐,三亩丢了,我在这里等他,他一直没出来,我进去找,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