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刚开始那会,王六红得自己摸索包装怎么编,现在编包装的步骤,王六红会直接教给她们。
大家还是坚决选了学编席子。
“可我用不了这么多人编席子。”夏安晴又说。
大家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学编席子。
学编席子,有可能被选上,选上就可以干下去;学编包装,她们肯定学不会,所以还是学编席子,赚到钱的机会更大。
夏安晴正犯愁没人愿意学编包装,有人突然朝这里跑过来喊着:“我愿意学编包装!”
来人是夏招娣,夏安玉以前的跟班。
在一众母亲辈的妇女里,多出了夏招娣这么个,她是格格不入。
“你真要学编包装?”夏安晴又问了一遍,她实在是没想到,唯一一个愿意学编包装的,是这个夏招娣。
“对,筐子篓子我都会编,我能学会编包装,请你收了我吧。”夏招娣能来这,真就是豁出去了搏一把。
她知道,在这么一帮婶子大娘里,她是最不占优势的那个,因为编席子拼的不是力气,是巧,不然也不会来的都是婶子,所以夏招娣选了没人学的编包装。
实际她并没把握一定能学会,她只是想先留下,再尽最大努力学。
夏安晴在纸上写下了夏招娣的名字,“明天你去我家,跟着六红婶子学。”
“几点去,这活能干多久?”夏招娣很积极,她实在是受够了每天在家里做家务,还要挨打挨骂,她宁愿每天都能去夏安晴家学编包装。
再苦再累她也不怕,起码有钱赚。
“半个月。婶子们,你们的时间也是半个月。半个月后如果我还需要这么多人继续编席子,你们就继续编,如果没那么多席子需要人编,你们就得先回家,什么时候我需要人了,你们再去。你们想好,能不能干这种临时的活?”夏安晴借着夏招娣的问话,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了。
现在招的这些人,跟吕春花她们不一样,这些人是临时的,忙不过来才找她们,平时是用不了这么多人编晴天席子的。
“这样我们也愿意干。”她们平时能找到的活也就是打短工,跟夏安晴说的这个一样,可钱没有夏安晴给的多,她们自然愿意干这个。
有些个人还抱着一个想法,觉得夏安晴这么说,是在考验她们,让一部分人自觉走,所以她们更得坚定。
这样干的好了,她们就跟吕春花她们一样能每天有活干。
最终,学编席子的,夏安晴招了二十个,学编包装的,还是就夏招娣一个,她希望这些人里面能出四五个好用的人。
人选好,夏安晴回了家,一亩二亩三亩已经回家了,还有那个李为也在。
一亩跟李为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夏安晴对着一亩挑了挑眉,一亩那么个小气护食的人,与跟他同样是吃货的外人李为突然称兄道弟,有妖!
一亩也挑了挑眉,指着李为,“姐,你知道他家是做啥的不?”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李为家做的事业,能帮到姐的大忙。
“干啥,也编芦苇?”夏安晴随口问。
“沾边。姐,他爹是专门收芦苇的,人送外号芦苇李!”
芦苇李!那不就是那个收芦苇卖给葚国的人!
芦苇李,李为,自己怎么就没把两人联系在一起,想到两人是父子呢,夏安晴快被自己蠢死了。
“你爹真是芦苇李?”
李为点头,“对啊。以前我没看到你们家有芦苇,我爹也不让我跟别人说这事,不过我跟一亩二亩三亩是哥们,说了没事。我们家有很大的一间仓库,里面放的都是芦苇,还经常有人去我家,求我爹收下他们的芦苇。”
“你们家仓库里,现在还有很多芦苇吗?”夏安晴激动地问。
“有啊。”李为肯定回答,仓库里的芦苇还没被人拉走。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夏安晴还真怕芦苇用完,没地方收芦苇,芦苇李的儿子上门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做成这笔生意。
“你要买芦苇?”李为眼珠滴溜溜转着问,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吃到更多美食了。
“有这个打算。”这笔大生意做完,夏安晴肯定得再收些芦苇。
“我回家帮你问问我爹,能不能匀出一些卖给你。”李为小大人一样说,他知道爹都是把芦苇卖给固定的人,不卖给其他人。
可夏安晴会做好吃的,他就求爹破个例。
夏安晴做了一锅香气四溢的小猪盖被,李为吃饱心满意足走了,让夏安晴等他的好消息。
第二天夏安晴到曾家商行的时候,比平时要晚,她在家里看了一会招的人的学习情况,才来的这里。
夏安晴一踏进来,跟一个匆匆忙忙的伙计撞在一起,伙计一把拉住夏安晴,喊声嘹亮,“她来了,编席子的姑娘来了!”
夏安晴一头雾水,曾家商行的伙计都很稳重,见到自己怎么这么大反应,可自己才来,什么也没做啊。
乔收过来,拍掉伙计抓着夏安晴的那只手,“不想活命了?”
伙计把手背到身后。
乔收拉起夏安晴的手就走,把夏安晴带到二楼,推进曾光祐的房间,才擦了擦汗,总算把人带来了。
“怎么了?”夏安晴到现在还是一脸懵,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你过来看。”曾光祐面色凝重。
夏安晴忙走过去,看清曾光祐正在看的是年安轮与他们签的协议,“有什么……”
“问题”两个字,夏安晴没说出口,她把协议拉过来,震惊地指着一个地方问曾光祐,“这怎么可能!”
那个地方本来应该有年安轮的签名,如今那里是空的,墨迹一点都没有。
“我听说有某种墨,看起来跟普通的墨一样,但写出的字会凭空消失,在京城已经有人受骗。”曾光祐沉声说,他没想到年安轮会有那种墨,还用在了这上面。
那种墨可是价值千金。
“你的协议呢?”曾光祐问,也许只有自己这张协议变成了这样,夏安晴的协议没出事,那就没问题了。
夏安晴手都哆嗦,好不容易拿出兜里的协议,打开,她和曾光祐的签名都在,就是年安轮的名字消失了。
自己上当了!
夏安晴想起签协议时,年安轮说用不惯曾光祐的墨,让小厮拿了他自己的墨研磨好了他才签的,肯定就是那墨有问题。
“走,咱们去找他。”曾光祐立刻说,俨然忘了两天前他才说过,夏安晴的事,他不再管。
两个人来到了年氏百货,年安轮见了他们,不过对于合作,年安轮表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你们说协议上有我的名字,哪呢,我怎么瞧不见?”年安轮看过协议,还给夏安晴,坦然地问。
夏安晴到这会才清楚,年安轮是一个把鬼话都能说的坦然的小人,他的坦然一文不值!
“这上面是三方,除了我和曾二少爷,剩下的那个人就是你,你难道贵人多忘事,忘了你说要买我的席子?”夏安晴指着本来应该是有年安轮签名,现在一片空白的地方说。
当时年安轮可是当着那么多人说要买晴天席子。
“我是在曾家商行买了一张晴天席子,但这协议跟我没关系。我的商行是准备做席子生意,但不是这协议上写的这样。”年安轮就是不承认有协议这么回事。
他就是仗着协议上面没有他白纸黑字的签名,就说合作不存在,他从头到尾就是在耍自己!
是自己警惕性太差,又加上前世年安轮的风评太好,叫她信了这个人渣,夏安晴认栽。
“年爷,打扰了。”夏安晴不想再跟年安轮理论下去,协议上没他的签名,他不认账根本就拿他没办法,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他就没良心,不能指望他良心发现后承认。
“不能就这么算了。”曾光祐摇头,让夏安晴再等等,还可以再理论一下的。
曾光祐又看向年安轮,目光犀利,“年爷,经商就讲究诚信两个字,苏县丞也最恨经商不讲诚信的……”
年安轮打断曾光祐的话,“你这么说,是拿苏县丞在压我?好啊,咱们把协议拿给苏县丞看,看苏县丞怎么判!我就不信这协议上没有我的签名,苏县丞会说我有罪,倒是曾家二少爷你,非要说我签了这张协议,是什么居心?”
“我没居心。”曾光祐冷冷说,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人做事天在看,年安轮这么做,早晚受到惩罚。
“我说我没签字,你们不信,你说你没居心,你猜我信不信?我猜猜,你想通过这件事,让年氏百货信誉扫地,你趁机吞下年氏百货,跟安家平起平坐。”
见曾光祐阴沉着脸不说话,年安轮笑了,“我没说错吧?”
“年爷,你别把别人想成跟你一样,曾家二少爷才不会做你说的这种勾当。”夏安晴就敢这么说。
她和曾光祐是有过不愉快,可曾光祐从来没骗过她,骗她的是年安轮,年安轮这么挑拨,真无耻。
“我们走。”夏安晴抓了曾光祐的手,拉着他走出来,跟年安轮这种人争论,掉价,夏安晴会记住,以后再也不跟年安轮做生意了。